他脸上的,是担忧吗?
不,一定是自己眼瞎了。钟素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眼睛摇好似的。
前世里自己被郭容害得生病时,他没担忧;亭儿被郭容的儿子打得重伤时,他也没担忧。连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都不关心的人,这时候怎么会来关心一个陌生人?
谁知摇头摇了半天还是瞧见萧以脸上的担忧之情,钟素无奈地把这归结为得了癔症。
大约是前一段日子做梦做多了,老是梦见萧以回心转意什么的,奇怪,明明都已经被他苛待得冤死重生了,还盼他回心转意做什么?真是笑话!
皇帝事忙,不过喝了一巡的酒就退席了,皇后在上面独个儿主持大局。
“四王子,咱们代国的风土人情和乌戎国可相同?”皇后坐得端端正正,头顶着那贵重的龙凤金步摇也毫无吃力的神色。
“皇后娘娘,在家里父汗都叫我震儿,请您别客气,也这样叫我吧!”那王子心思甚是灵巧,嘴也甜得很,“代国文风盛行,物华天宝,在座的王爷公子、公主姑娘们也是人才出众。这倒叫我想起了一句话,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这话一出,皇后脸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一点:“四王子客气了,我还是称呼你为震王子吧。你这样通晓我们的文化,真是难得啊。”
钟素听了这话,又紧张地打量了上头一眼。这个卫震如此精通中原文化,竟还懂得引用诗经中的语句,入主中原的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若是钟府和他搭上关系,恐怕被削爵都是轻的了,怎么办?怎么办?
若要让他瞧不上钟晴,只好让钟晴更被嫌弃。
钟素在心里默念了两声“钟晴莫怪我,只能怪你倒霉”,然后对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侍女听了,顺从地点点头,向钟晴走了过去。
不一会,钟晴便面带不耐地到了末座:“做什么?没见我在上头忙着吗?”
“你先坐下,别大声嚷嚷,闹得别人都听见了。”钟素轻轻扯了扯钟晴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见周围人投来含义各异的目光,钟晴不情愿地坐了下来:“有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钟素压低声音道:“上头那一位是乌戎国的王子,想必你也听见了。我问你,你可是想……”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想做王后的贵女不是有种的。”钟晴不耐烦道,“你就问我这个?问完了,我能走了吧?”
“哎——你先等一等!”钟素用力按住了钟晴,“你可知道那位王子喜欢什么?又知不知道怎么才能讨他欢心?”
钟晴头一次发现自家这姐姐竟也不那么讨厌,于是缓和了脸色问:“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