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杳杳靠过去,脑子有些发昏,她不记得对方是从什么时候离席的了,于是忍不住意外,“你没有在里面喝酒吗?”
听到声音,风疏痕转过身来。
看到杳杳走近,还脸色发红一副饮酒过度的样子,他忍不住笑:“醒酒来了?”
“其实没喝多少,”杳杳揉了揉眼睛,“只有些头晕。”
风疏痕站的地方已很靠崖边,见她有些茫然,便走过去,阻止她再上前。
“怎么一人出来了,妖主呢?”
杳杳回答道:“被掌门他们拉着说话。”
风疏痕不语,看向她。
杳杳此时比往日看起来乖巧多了,有一说一,绝不含糊。
她见小师叔正看着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眼睛亮得几乎盖过了天上星月的光芒。
看了她一会儿,风疏痕忽然笑了,二人一同坐在崖边光滑的石台上,谁也不先说话,无声地看星星。
杳杳穿着鹅黄色的裙子,长发编起,发中穿插着大小一致的珍珠。
她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星,胸口中有一团难以理清的情绪糅杂在一起。
离开家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杳杳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从试剑会到摘星宴,她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玉凰山少主。
她想,爹这次不会再为难了。
“我拿了摘星宴的第一,”杳杳先看向风疏痕,十分认真地重复,“第一。”
风疏痕被她逗笑了:“非常了不起。”
“我说过我会摘星的,”杳杳道,“玉凰山,一诺千金。”
“我记得,”风疏痕也很认真地点头,而后摸了摸她的头:“谢谢杳杳。”
“嗯?”这下换杳杳一愣了,她认真看着对方的神情,但却因为‘云光冷’的缘故,始终有些晕乎乎的,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小师叔,你为什么要谢我?”
风疏痕笑道:“我曾和兄长说,这一年的摘星宴,我要摘星。”
“而他故去后,我便不能再做弟子,也再也不能摘星。”
“啊,”杳杳愣住了,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怎么?”风疏痕看她,而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伤心。”
怎么可能?
杳杳不语,也不信。
发生过这这样的事,怎么会有人不伤心?失去如此亲近的人,小师叔应当是最伤心的了。
她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拍拍风疏痕的背,声音郑重而轻柔。
“小师叔,你不要难过。”
杳杳的神情专注,眼眸亮得像是源源不竭的如水明光,似是可以渗透进任何干涸而漆黑的一隅,抚平那里的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