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变得更加缓和了些:“你如今还佩戴着你外祖给你母亲陪嫁的龙纹玉扳指,舅母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我们这些血亲的。待你舅舅入京,我们再好好补偿你可好?”
秦烨微微勾起唇角:“魏大夫人,怕是你误会了。我戴着这枚扳指,是因为乃是母亲遗物,与魏家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听他连一声舅母都不叫了,魏大夫人面色难堪,冷声道:“烨哥儿,你该知道,魏家对于你来说,是多大的助力。有了魏家对你鼎力相助,你何需再去费力地拉拢宋家与吕家?也不必如此丢下身份、不顾规矩地去讨好一个七岁大的丫头!”
显而易见,魏家来京之前,已经做了一些提前准备。秦烨与薛令蓁几年前的来往,虽皇帝、吴太子妃都知晓,但也瞒着他人,也是自宋家洗冤后,才正大光明地从宫里送东西给薛令蓁,自然让这魏家误以为是为了宋家的支持,他才与薛令蓁交好。
当真是可笑。
秦烨面上乍然冷下,守在外面的夏直自然是个有眼色的,进来就将还笔直站着的魏大夫人压得跪在了地上,心高气傲的魏家主母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这算来还是自家晚辈的少年敢如此对自己!
秦烨道:“我何需魏家?从当年至如今,我无魏家相助,仍然走到了今天。魏大夫人,你搞错了,如今是魏家需要求我,而并非我需要魏家!我对她好,就是简单地因为我想对她好,仅仅因此而已。”
魏大夫人心中一跳,不禁失了底气,又气他不尊长辈。
“夏直,送客。近日来东宫事多,不便见客,若再有求见的,且等父亲下葬再说。”
夏直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方姑姑,才对魏大夫人道:“您请吧。”
待魏大夫人面色青白地出了赏花阁,方姑姑犹豫许久,开口道:“殿下,魏家到底是您的母族,何必如此不留情面?更何况魏家在阳溪可是第一大族,对您来说,也是个助力啊。”
秦烨冷淡地道:“方姑姑,你现在,已经不是魏家的奴仆了。”
方姑姑面色一白,缓缓道:“是,奴婢知道了。”
薛令蓁和秦烟看了不到一会儿,就见秦烨身边的太监夏直送着那位贵气十足的夫人走下了赏花阁,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是自持个好修养,不曾发泄出来。
那二人迎面就正撞上了薛令蓁和秦烟,夏直眼睛一眯,露出个讨好的笑意:“给泰安郡主、七郡主请安。”
秦烟摆摆手,看了眼那边的魏大夫人,不禁疑惑地望向薛令蓁。
薛令蓁看清楚了那位夫人的穿着,阳溪魏家的金银错针绣法可是一绝,便笑道:“原来是魏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