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里一嘀咕,难不成是付凡直接给沈露下了聘礼,把聘礼送村里来了,村民没见过这么好的聘礼,都去看热闹了?
钱氏这么一想,就更高兴了,大着嗓门嚷嚷:“一群乡巴佬,快让开,少当着我家富贵少奶奶露露的路!去去去,都一边去,你们呀别想着巴结我家露露,以后从露露手里捞好处!”
乡亲们听见钱氏的大嗓门,一时间人群齐齐回头,看着钱氏,乡亲们脸上那表情别提多古怪了。
有不屑,有恶心,有幸灾乐祸,有同情,有嘲笑,有讥讽。
五花八门,什么表情都有。
钱氏一看,大家怎么是这反应?不是应该羡慕嫉妒恨上来巴结自己么?
“快让开,我露露呢?”钱氏颠颠的跑过去,人群自动避开一条道路,让钱氏过去。
郑氏紧跟着也过去了。
妯娌两个看到人群的最中间,围着一辆平板车。沈夏站在车旁边哭,身上是个人,用被子裹着,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巴用布子胡乱塞住。
那人在被子里瞪着眼睛,竭力想挣扎,却因为被子外有麻绳,被捆着无法动弹,只好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钱氏看着那被子里的人,愣住了:这人,咋这么眼熟?
旁边刘寡妇捂着嘴,满脸幸灾乐祸:“钱氏,你不是寻你闺女露露呢么?这不,露露在车上躺着呢,你咋不认识了?哎呦,那群歹人下手太狠了吧,看把露露打的,她亲娘老子都不认得她咧!”
人群里顿时传出一阵哄笑,钱氏脸色瞬间煞白,冲过去扒开被子一看,果真是露露!
钱氏将沈露嘴里的布揪了出来,沈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救我!我没有被人糟蹋,沈夏她个毒妇她编的瞎话!大家不要信她!”
沈露的辩解声淹没在乡亲们的哄笑里。沈露的衣裳是被沈夏特意撕扯过的,营造出被男人糟蹋过的假象,加上她本就被付凡打的浑身是伤,沈露她这幅尊荣,这样回家,根本不用说,大家都能想到沈露身上发生了什么。
沈露的双眼里满是绝望,沈夏这个说辞,不就等于告诉全村人,沈露被七八个歹人给糟蹋了!
这样她以后哪里还有活路!
“你……你……好毒!”沈露抓着沈夏的裤管,“付哥哥不会让你这么编排我的!”沈夏捂着嘴咯咯的笑:“哎呦我的傻露露,这时候你咋还这么蠢呢?夫君他早就厌恶死你了,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再说,你不是告诉我家夫君,说你是甜水镇一个小户人家的千金么?现在是甜水井村的一
个村姑沈露被歹人糟蹋了,和付哥哥认识的那个小户千金沈露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一个人哟!”
“你!你!”沈露瞪大眼睛,一口血喷了出去,绝望的躺在地上喘气。
沈夏慢斯条理的穿好衣裳,将自己打扮的妥妥当当,而后出门寻了个板车,叫那车夫来房间。
车夫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一进屋就看见个大姑娘衣衫不整的在地上躺着,忙捂眼睛,道:“哎呀呀,这是咋回事啊,小姑娘咋躺地上了?”
沈夏忙走过,拿被子将沈露裹了起来,做出悲伤状,道:“这是我家堂姐,唉,她是个苦命的人。在镇子附近玩耍呢,被七八个歹人劫走,后来找回来,就成了这样。”
那车夫听的一阵唏嘘,看向沈露的眼光除了同情,还有嫌恶。
这个年代的男人,对于被糟蹋不洁的女人,比嫌弃破布还厉害。
“不,我不是,我没有!她说谎,她骗你的,她是个蛇蝎毒妇!”沈露声嘶力竭的大喊,却被沈夏拿个布子把嘴堵上。
沈夏对车夫歉意的福身:“不好意思,我堂姐她原本好好的,可被……之后就疯了。”
车夫道了句可怜,就将被被子裹着的沈露抗了起来,走出客栈,放在他的板车上。
于是这么一路上,沈露的惨状就被无数路人围观,只要有人问起这是怎么回事,沈夏就用帕子抹着眼泪,绘声绘色的把她编排出沈露被人糟蹋的事宣扬出去。
这么一路走回甜水井村,路上遇见的人,都知道甜水井村沈家二姑娘沈露,被歹人给糟蹋了,疯了。
而那沈家的三姑娘沈夏,则是个好样的,机智勇敢的带人去把她可怜的二堂姐给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