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铺的草市是早市,这时候人已经散尽,只留下空旷的草棚子和几片烂菜叶子,白亮的眼光下恹恹的。
而过了草市,视线就开阔了起来,远处的京师像一头巨兽一般雄屹眼前。
永定河从京师西南边流过,秋天里沿岸布满了白茫茫的芦花,让人心生苍茫。在灞河距离京师约二里路的地方有一个渡口,直通南北,在靠近渡口的地方沈清平跳下了驴车,然后转头对张初儿笑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是走是留,坐在驴车上张初儿一直在犹豫不决,而处在这样的心境中,欲去还留,人心大抵如此。
而沈清平平平淡淡的笑容,却在张初儿去留不决的天平上,增添了砝码。
并且十五六岁的年龄正处于人生的叛逆期,想着达官显贵惑于自己的美色都欲纳于家中,而沈清平一个低微的匠户,居然能云淡风轻把自己抛却,“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我上哪儿去啊,不如再等等……”因此听了沈清平的话,好奇之心和微微升起的抵抗之心的双重作用下,张初儿寒着小脸,坐在驴车上,默不作声,故意装作没听到沈清平的话。
“怎么了?你可以走了!”以为是风大,张初儿可能没听清,洗清平又略微大声的说了句。
“还撵我?没看出我不想走吗?看刚才的反应不像榆木疙瘩呀!这人……真怪!我且为难为难他,好留下来!”
心里微微的生着气,张初儿眼睛一转,也淡淡的说道:“我没有银子!”
“额。”
沈清平并不善于揣摩女子的小心意,要不然前世他老婆也不会被气的要走,他并不清楚张初儿心境的变化,而路费这个事情也没再他考虑之中——一是因为他没银子;二是因为他也不掌控银子;第三他认为张初儿总是要有些私房钱。
可他没想到张初儿居然没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银子为难到的时候,想着以前自己的集团每年上交税收都是几十亿……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沈清平说道:“要不,要不再等等,我在想法给你弄些银子。”
“嗯。”
张初儿地那头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时嘴角一是露出了一抹轻笑:“这人……有些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