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节

“少停!将军想必也渴久矣,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看着颜良单枪匹马,也不怕有暗算的跑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张锋心中不禁腾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么个爽直的汉子,死在关二手里太可怜了。能收降么?

一甩手,一个装着清水的水囊扔在颜良马前。

“锋敬佩将军胆色,为何不归于丞相,共谋大业?”张锋一般情况下都能算计下别人心里,可是这颜良是不是象历史中记载的一样暴躁易怒,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而且一般情况下,本领越高的武将,越不容易投降。这个徐荣和华雄两人就是明证,要不是董胖以为他们已经降了曹军,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归降。

当然吕布除外,只要抓着他的女人,用刀在脖子上放着:“你降不降?”吕布肯定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降,降!”

“多谢将军好意,然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公待我恩重如山,良无心弃之而去!”说肯定是说恩重于山的,张锋也是没听过谁说“待我轻于鸿毛……”,不过袁绍这人,还真不好说。

张锋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当是送别。

颜良根本也不防备张锋这边会放出冷箭,大刀一伸,从地上挑起水囊,轻轻巧巧落在自己手里,看样子也是一个使刀的好手,要不然为什么演义里连徐晃都败了?虽然张锋觉得这事恐怕只是老罗为了衬托关二而加上去的。

“多谢将军。”颜良一边称谢一边拔掉水囊的塞子,就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将军不怕我在水里下了毒么?”张锋很好奇,换作自己是打死也不敢乱喝敌人丢来的水的。

“若是将军乃宵小之辈,只恨良无眼之人,不怨他人。”颜良一口气哗啦啦把一整囊的水喝完,清爽的抹了一把虬结在胡子上的水珠,眼神也清澈了许多。

“哈哈哈,将军果然妙人!只可惜不能与将军共事一主,真憾事也!”

“能与将军一战,良虽死无憾!来日良必不留情!告辞!”颜良拨转马头,打马而回。

留下张锋还在原地叹息不已。

“想与我一战?恐怕将军你是没什么机会啦。”张锋眯着眼,目送颜良的背影越走越远,随着出营的那两万士兵一起,又重新退回了营门。

第一百二十七节

一望无边的平原上,一队孤零零的骑军远远的挤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在宽广的天空和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大地中间,显得是那么单薄、无依无靠。

可是这小小的骑军前耸立着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黑底黑边,金线绣着一个巨大的“张”字——这是代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偶像将领张锋本人!

任何人都不敢小看这面旗帜下所立的军队,哪怕只有七百五十人。要知道西凉军、徐州军、冀州军,都在他手上吃了亏,而且这三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军队都不乏出色的士兵。

特别是领头的张锋,依然是高高被风吹起的两支雉尾翎,火红的战袍,银白色的盔甲,手中一只方天画戟,要不是他骑的不是红色的马,恐怕很多人都不能把他和吕布区分开来。

颜良点齐马步军两万,出营就远远见到两箭之地外的张锋。那一刻,颜良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一种求战的渴望,或者是一种求死的颓唐。

这在袁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身上是从没发生过的事,作为袁军两大将之一(河北四庭柱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张郃和高览在颜、文两人死后才露脸),颜良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过,哪怕是吕布,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只要给他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有信心可以击败这个号称马战天下无敌的吕布吕温候。

可是面对张锋……

颜良自己也奇怪信心跑哪去了,一个有力气的敌人不可怕,可是一个力气又大,又会动脑筋的敌人就太可怕了,打从心里说,颜良很佩服张锋,甚至不太愿意跟他交手。可是武将的荣誉和自豪,又让他很渴望与张锋一战,哪怕是力战至死也无怨无悔。

可是张锋的风格……好象没几次是跟人面对面的硬撼,往往都有个卑鄙的夏候匹夫在一边象偷窥狂一样死死盯着对手,一有破绽,马上雷霆万钧的出现,给对手致命一击。

这点从袁家二公子的失势就知道了。

还有一个一提起张锋就气得跳脚的田丰……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和沮授两人一起居然被张锋耍了三次……

张锋和夏候渊,就象一双默契的手,有力的握在一起,形成一个铁拳,任何对手都在这只合力的铁拳下化为粉末。

他们就是正兵和奇兵的代名词,尽管张锋的正兵往往总是只有七百五十人,而夏候渊哪次都在三千人以上,可是人们就是习惯性的把诱敌的张锋当成是正兵。

颜良突然心里有一股冲动,强烈的想认识一下张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把手一挥,阻止了大部队的跟随,单枪匹马的朝屹立如山的张锋军中弛去。

“这好象是主帅,他单枪匹马的跑来做什么?莫非是想投降?”年少的郝昭好象永远也改不掉搞笑的本事,虽然他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