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峰决定先等等看,他已经找见曲麻子了,就不打算半途而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容易等着庙里的曰本女人出来了,心急如焚的陈云峰却发现曲麻子像是要收摊了。“你是曲麻子?”快步走过去的陈云峰也顾不上还有曰本兵和特务没有撤走了,直接找上了曲麻子。
“有个朋友托我带了东西给你”陈云峰不待曲麻子瞪眼,悄悄的摊开手掌给曲麻子看了自己攥在手心里的军统证件。陈云峰原本想着自己找到曲麻子,再把那情报和证件交给他,这件事就算是完了,可他低估了曰本人的能力,也同样高估了国人的骨气,喜欢独来独往的曲麻子早就成了有心人的目标,曰军之所以迟迟未抓曲麻子,只是想知道他会和谁联系,人家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就陈云峰傻头傻脑的自己撞了上来。
“走,快走,把情报送去渝城给戴老板”曲麻子突然从香烛摊子下抽出一把手枪,只一枪就把旁边的一个长衫汉子击倒在地。顾不上细问的陈云峰抱头鼠窜,连自己骑来的自行车都不要了,几个想要追击陈云峰的便衣被曲麻子射出的子弹给拦了下来,一时间关帝庙前乒乒乓乓的打成了一片,等到曰军巡逻队闻讯赶到的时候,曲麻子早就身中数枪倒在了血泊里,而陈云峰却不见了踪影。
三代生活在运城的陈云峰从不知道逃难是个什么滋味,这次他知道了,强作镇定的陈云峰混在出城的人群里离开了运城之后,便是无目的的流ng,他只是知道渝城在运城的西南方,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渝城。渴了饿了,就找个村子讨要些吃喝,瞌睡了就找个避风的地方随便对付一宿,不到半个月,原本心宽体胖的陈云峰就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乞丐。
直到陈云峰撞见了出来清剿游击队的曰军小队,身重两枪被游击队救下后,他这才知道,自己这半个月的徒步流ng生活算是白费力气了。他现在养伤的这个村子距离运城不过几十公里远,根本辨别不清楚方向的他,这半个月来竟然一直在运城周围打转。情报和军统的证件早就被游击队的人拿走了,陈云峰几次索要无果之后,便索姓是赖在了这里,游击队要是不能给他个说法,他会一直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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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晓的公鸡还没有叫,躺在土炕上的陈云峰就醒了,大腿和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陈云峰还时不时的会想起子弹击中自己那一刻时的疼痛、眩晕和绝望。ka”作为军统情报员的陈云峰是个奇葩,他是在运城自己家的小院里被军统的人临时征召成情报员的,30岁的他甚至连枪都没有摸过,他接触最多的就是菜刀,没错,参加军统之前,陈云峰是个厨子,在运城当地算是有点小名气的厨子。
陈云峰胆子小在他家那条街上是出了名的,五短身材头圆脖粗的他怎么看,都不像个情报员,而且他也没有忧国忧民的那种胸怀。他会被军统征召,完全就是一个偶然,大半个月前,陈云峰像往常一样离开家去酒楼开工,走出去不多远就听见了一阵枪声,胆小如鼠的陈云峰吓的连忙往家跑。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老话一点不错,兔子一样窜回家的陈云峰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家的大门关上,一只满是血渍的手就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老乡,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一个皇协军装扮的汉子捂着腹部闯进了陈云峰的院子,他捂着腹部的手指缝中还滴滴沥沥的向地上滴着血,看那样子是伤的不轻。陈云峰想要拒绝,可是看到那汉子右手里拎着的驳壳枪,胆小的他最后选择了闭上嘴保持沉默。
受伤汉子环视了一遍陈云峰的院子,发现了陈云峰家摆在院子里的水缸后,大步跑过去连着灌了好几瓢。“老乡,你是本地人,一定知道解州关帝庙吧”在陈云峰下意识的点头之后,依靠着水缸坐在地上的汉子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着的信封,“我是国民政斧的情报员,隶属军统山西情报站,这里面是一份很紧要的情报,麻烦你带去关帝庙,交给关帝庙门口卖香烛的曲麻子”
陈云峰那里接触过这些,看着汉子递过来的油纸包,只是不住的摇头摆手。失血过多的汉子身体已经非常的虚弱,如果不是惦记着这份情报,他根本也跑不到陈云峰家这里。“老乡,我知道做这件事情是为难你了,可这份情报非常的重要。为了这份情报,我失去了一个兄弟,他是有家有口的人,就为了掩护我丢了姓命”
“你知道运城有一个曰本人的飞机场吗?他们的飞机从运城起飞已经轰炸渝城很长时间了,如果不能把这份情报送出去,还会有更多的人会被曰本人的飞机炸死”陈云峰见过死人,就在曰本人攻占运城的时候,他家所在的这条巷子死了两户人家,如果陈云峰不是恰巧去给商会会长家做寿宴,怕是自己也会早早死掉了。
陈云峰说到底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可他一想到那些端着枪杀人如麻的曰本兵,心里就直打鼓,眼前这个汉子手里还拿着枪都不是曰本兵的对手,自己一个厨子又能干些什么,说不定自己还没有跑到关帝庙,就已经被曰本兵打成筛子了。“我不行,真的不行,周围邻居都知道我胆小,从小就这样”陈云峰的头摇的拨ng鼓一样,看的那汉子直犯眼晕。
“闭嘴”受伤的汉子见软话大义打动不了陈云峰,便立时翻了脸,用手里的驳壳枪指着陈云峰,一副想要杀人灭口的摸样。被黑洞洞枪口指着的陈云峰两腿一软当即跪倒在院子里,如果不是这汉子已经进了自家的院子,陈云峰怕是会搬出早已逝去的老娘指天发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