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和叶琼玲都在心里疯狂妈卖批,整个叶府还能找到比叶黛玲更不要碧莲的人吗?
显然没有。
可是她们共同的老爹叶修远可不这么想,他因为叶宁致这个长子一直让他失望,这一把更是直接把自己搞到大牢里去了,已经伤心不已,现在见到叶黛玲这么“懂事”,感动得都快老泪纵横了。
“那个逆子,若是有黛儿你一半懂事,我死也瞑目了!”
“爹爹,您别这么说呀,您是整个叶府的顶梁柱啊,您是儿女们的靠山,大哥哥还等着您去救呢,您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叶修远最喜戴高帽子,被叶黛玲一顶高帽子戴到头上,顿时觉得重新接上了气,是啊,大儿子还在大牢里,自己不去捞他,还有谁会去捞他?
“罢了,罢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子不养父之过,我这也是在还债啊!”
叶千玲都不得不佩服叶黛玲了,这口才,这城府,真的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绕到沟里去。
连叶修远这种老狐狸,也被她几句话就绕得既不追究汤氏了,又把捞叶宁致视为己任,并且越来越看不惯“不团结兄妹”的叶千玲和叶琼玲了。
一石三鸟啊!
叶琼玲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叶黛玲怎么就又反客为主了呢?
“大姐姐,您方才说您和四妹是来帮忙的?敢问你们有什么法子能帮帮大哥哥的?都是自家兄弟,想必大姐和四妹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也是和我们一样着急的,关键时刻,这就看出来姐弟情深了!”
叶黛玲搞定了叶修远,这便转了战场。
叶琼玲怒目圆瞪,非常想说老娘恨不得叶宁致多蹲个十年八年,帮你妈个头!
叶千玲却握住叶琼玲的拳头,轻轻一笑,“这是自然的,我们呀,也是听小丫鬟们嘀咕,才知道大弟出了这事儿的。咱们人微言轻的,其实也帮不上什么,但是……四妹的外祖尤院判,毕竟救过那仙姑庵主持老太妃的性命,想必能替叶府说上几句话。”
叶修远一拍脑袋,“啊呀!我怎么忘了这茬!黛儿,快,准备一份厚礼,我这就去尤府求老泰山去。”
叶琼玲瞪着叶千玲,用眼神怒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提醒他们!”
还未走到扶云阁,就听到叶修远暴怒的呵斥声。
“都怪你!平日里一直叫你好好管教好好管教这逆子!你可好,不管教也就罢了,还天天纵容他胡来!现在可好,直接摸到了仙姑庵的尼姑头上去了!不止把他自己的前程葬送了,还把整个叶府的脸都丢尽了!逆子啊逆子!我这就修书一封,昭告天下,与这逆子断绝父子关系!”
“相爷,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的错!您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不能不管致儿啊!他年纪小,难免犯错啊,若是就这样一辈子关在大牢里,我还有什么活头?”汤氏听了叶修远的话,放声大哭起来。
叶修远本来就够烦的了,听到汤氏这么一哭,越发的烦了,抬起便是一脚,把她踹到一边。
叶琼玲在门外看到这一幕,高兴得简直要拍手,“嘿!老天长眼啊!咱们府中略微平头正脸些的丫头子,哪一个没叫大哥哥摸过?光是去年就有两个小丫头被搞大了肚子,最后都被汤氏逼着灌下了红花,一个落了胎赶出府去嫁给了一个老寡汉,另一个可就惨了,孩子拖到六个多月才叫人发现,一碗红花灌下去,直接一尸两命。呵呵,她现在挨这么一脚就鬼哭狼嚎,也不想想人家姑娘打孩子的时候心里多难过。”
叶千玲微微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琼玲——深宅大院里的水真的是太深了!淹死过多少薄命红颜啊!
林黛玉作为一个虚构人物,死了还有一群人为她鸣不平呢,可是这眼睁睁发生在叶府里的惨案,又有谁会去为那两个丫头说半句话?
打发她们,比打发一条狗还容易!
“大哥哥虽然待我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我还是希望他接受点教训!至少让他收敛些,以后不要再害人了。”叶琼玲咬着嘴唇恨恨说道。
叶千玲摇摇头,“你当父亲真的会不管他吗?别忘了,他可是叶府的嫡长子!就算父亲狠得下心,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父亲不过是嘴上发发狠罢了,等会儿脾气发完了,该怎么捞还是怎么捞。”
叶琼玲皱眉,“大姐说的也是。大哥哥是嫡长子,不得不捞,但是汤氏这教子无方的罪名,总是坐实了吧?咱们进去给父亲扇扇风,让她继续蹲回房间里,你看怎么样?我反正是一看到她就烦!”
叶千玲拧了叶琼玲的小腮帮子一把,“你啊!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当个观众好好看戏?非要上去插一杠子跟着演干嘛?你二姐还没开口呢,汤氏这罪名坐得实坐不实还不一定呢。”
叶黛玲那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啊!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叶黛玲扶住汤氏,满脸落泪,梨花带雨的向叶修远哭诉道,
“爹爹,哥哥的错,您如何能怪到母亲身上?要说管教无方,母亲这些天被爹爹关在房中,像个犯人一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再去管教哥哥?从前娘好好的时候,哥哥纵使调皮,也没见犯过大错呀!”
叶黛玲的功力果真是高啊!一句话就把叶修远堵得死死地。
是啊,汤氏没管教好叶宁致,是因为她自己最近都泥菩萨过江啊!
如此一算,错竟在叶修远不该把汤氏关起来,以至于叶宁致无人管教?
但是,叶修远又怎么会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呢?再往前一推,得怪叶千玲和叶琼玲挑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