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齐梦淮问。
“我喜欢看诗词歌赋。”
齐梦淮眼神幽深,点了点头,“小丫头看些诗词歌赋便好,兵书奇门,是男人看的。”
他没有给她继续深入话题的机会,“小丫头。我身怀事务,先告辞了。”
安清宜回了礼,望着齐梦淮一步一步远去,红着脸,扬声道,“齐公子,幸甚逢君!”
齐梦淮脚步未停,也不知听见没有。
安清宜斟酌刚才的举止,这才像一个家主的女儿,她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接着又皱了皱眉,“老庄,兵书,奇门遁甲?男人看的?”
安清宜改道往藏书楼走去,“我偏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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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宜踏入藏书楼大院,整个人都傻了眼。
安府财力雄厚,藏书楼除了一座三层的主楼,绕楼百尺开外还环着一重门的大院。大院向来门可罗雀,藏书楼更如无人之境、空旷寂寥。
可此时,藏书楼上的栏杆边站的是人,大院里的藤椅上,也都结伴坐了人。
这些人穿着各色衣衫,大多数竟然不按云梦北朝的衣着标准,有些男的头上簪花,有些女的竟然只着一层亵衣,在外披条轻纱,看的安清宜一阵害臊。
尤其是人潮之间,几个手执拂尘或长剑的道士安静的阅读书卷,腰板笔直,出尘脱俗,恍惚不似凡人!
人群里欢声笑语不断,多为女子的恣意放肆之语,她们坐姿极其随便,甚至不太雅观!
安清宜向来深居闺阁,“女德”和“女戒”教会她的,是自守矜持,不在人前抛头露面。
安清宜所思量的改变是循序渐进,一下子在家里见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外人,她毫无准备,还真的有点紧张。
不由暗忖,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家里来了好些客人?
安清宜重生之后,已经在心里梳理过时间,她只记得在这段时间,遇见走错了路闯入她院子里的赵云帆。至于这段时间安府是个什么样子,她还真的记不得。
安清宜痴痴地望着院中那些争奇斗艳的女子们,她们虽违背女德,举止无度,但她们谈笑风生之间,处处酣畅快意,从容洒脱……
阳光普照着大地,藏书楼外的枫树在风中抖落着叶子,透过高大的院墙,飘进院子,在院中客人们的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这些人纵情自我,却不孤独。看得安清宜心里一阵艳羡。
既然刚才已经开了齐梦淮那个先河,此番趁着人多,不如再多交几个朋友。
安清宜深深吸气,举步向前,刚迈出一步,不防身后一阵狂风卷过,一股大力将她掀翻在地,“当啷”一声,还压到了什么东西。
摔的不狠,可是碰到了额头。
安清宜捂头爬起,露出窘态。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撞到你!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黑衣劲装,扎高马尾的女子从前边刹住脚,转头想要扶她,可是前方仿佛有更重要的东西吸引着她,她跺脚犹豫,最终没有折转回来。只是指着被安清宜压到地上的剑鞘,“如果没有事,帮我扔过来!”
“没事没事!”安清宜晕头转向,一边摆手,一边往地上寻去。
她也记得爬起来的时候,地上的确有把剑鞘被自己压到,当时顾不得捡,现在低头来找,地上竟什么也没有了!
正迟疑间,一个清朗的男音从头顶拂过。
“不用找了。你真的没事吗?”
安清宜捂额低脸,嗅到一阵奇香逼近。一双白色金边的水波纹男靴,在身旁站定。
那把忽然消失的剑鞘,正被他松松执在了手上,安清宜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来,又是什么时候捡起的。
“谢谢公子……”我没事。
话未落音,忽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