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玉,佳玉……,我是江一月,我来了。”
“佳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宋佳玉一直没反应,我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用轻柔、小心翼翼的声音跟她说着话,也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她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一月姐……”
“是我!佳玉,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不要忍着,慢慢跟我说,我会一直听着的。”
“疼……一月姐,我好疼……”宋佳玉喃喃着,眼眶红的更加厉害,透明的泪水不停地涌出。
“哪里疼?佳玉,别担心,我在这里。你告诉我哪里疼,我让医生过来。”
“疼……好疼的……一月姐……我好疼……”
无论我怎么问,宋佳玉的回答都是这么几个字,她不停地喊着疼,却说不清到底哪里疼,瘦削的身体在病床上缓缓得佝偻了起来,看的让人心中发酸。
我握住宋佳玉的手,忍着鼻尖的酸涩说,“佳玉,我抓着你的手,你要是哪里觉得疼,就把手放到那里。我帮你揉揉,我帮你上药,这样就不疼了。”
宋佳玉的手很冰很冰,我用手心捂着,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也仔细的感觉着她的动作。
等了良久之后,宋佳玉的手终于开始动了,一点一点……缓慢地……朝着她胸口的地方……
最后,我的手放在了她左边的胸口上。
“一月姐,我好疼……这里好疼……”
那是……宋佳玉的心。
那是陆斯年“邀请”我去参加庆功宴,我在宴会上跟高明伟发生了争执、拉扯,我还被他摔倒在了地上,手心狠狠地扎进了酒杯的玻璃碎片里。
在那时,我不仅疼的身体都颤抖,更残忍的是还要面对高明伟的无端污蔑。
是陆斯年将我从混乱的现场带走,也是他亲手帮我挑出玻璃碎片,消毒、上药、裹上纱布。
明明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是如今在回想起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是那么钻心刺痛的伤口,但是在痊愈之后,却慢慢地将它遗忘了,连手心里的疤痕也不怎么注意。
或许……我遗忘的不仅仅是那时的疼痛,还有高明伟这个人。
“哼。”陆斯年突然冷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质问我,“江一月,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想着高明伟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在他戏谑的目光下,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我都不记得这个伤口疼痛的感觉了。”然后又抬起手臂,把手心举到陆斯年的面前,得意道,“你看,我和你的右手手心里一样都有疤痕,是不是很巧?。”是不是很相配?
我和陆斯年结婚至今,都没有代表誓言的结婚戒指,而这有些相似的疤痕,成了我和陆斯年之间最好的烙印。
戒指还能摘下来,而疤痕,是一辈子都消除不掉的。
陆斯年见我笑逐颜开,阴霾在脸上的阴沉气息缓缓得散去,取而代之是浓眉紧蹙的困惑,不过是一个疤痕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
我心里的这点小心思,陆斯年看不懂,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这将是我心底最深处的小秘密,或许有一天,我会愿意讲给我的孩子听。
检查结束,我和陆斯年决定回去看宋佳玉和傅廷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我和他放心不下的。
但是刚走到一半,陆斯年的手机就响了,是傅廷深打来的。
陆斯年结束通话后跟我说,“宋佳玉醒了,她要见你,廷深好像控制不住她。”
“走,我们快一点。”我立刻紧张的发急。
陆斯年还是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控制着我的脚步,也安抚着我焦虑的情绪。
再次回到宋佳玉的病房,我们一靠近就看到站在病房门前的傅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