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何温盛瞥了他一眼,开始还原整个案情的经过。
“几日前,林家丢失了一块祖传的鸳鸯玉佩,林老爷过来威胁你,一定要在十日内找回失物,那时你便起了杀心,因为林老爷手中掌握着你贪赃枉法、贩卖私盐的证据。”
知县没说话,脸色惨白,显然没有想到何温盛会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于是你找到林少爷,告知林老爷并非他的亲生父亲,以他得不到家产,会被赶出家门,来教唆他杀害林老爷,又暗中乔装打扮见到陈氏,以某种条件,诱惑她做出伪证。
“案发当日,绿珠先进入林老爷房间,然后是管家林忠,他们什么都没做,直到林少爷进去的时候,林老爷还是活着的。
“林少爷用迷药迷晕林老爷,按照你事先叮嘱的,故意把刀横向捅在林老爷身上,等林老爷断气后,他这个凶手什么善后工作都不用做,只要待在案发现场,等待别人发现即可。
“到了与你约定的时间,陈氏因为身份低微,无法随意出入正房,只能让文娘过去,事先叮嘱文娘了一番,等到我过去询问的时候,又怕文娘年纪小,出现纰漏,抢先替文娘作答。
“这样,结合死者身上的刀口,以及陈姨娘和文娘的证词,我进入了你事先就已经挖好的大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氏并不知道那个让她做伪证的人是你,她一直以为林忠便是真凶,所以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想要保护她的奸夫。”
“呵呵。”知县冷笑一声,“故事编得不错,可林忠如果没有杀人,为何会半夜潜逃,畏罪自杀?那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你错了!”何温盛从怀里拿出那张混在情诗当中的字条,展开放在县丞面前,“你可认得这张纸上的字迹?”
县丞辨认了一番,再三确认后,看了知县一眼:“这是知县大人的字迹,我经常与大人合力书写案卷,所以对大人的字迹十分熟悉。”
何温盛看着知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比嘚瑟地把字条放在知县眼前,在知县想要抢夺字条的时候,又快速拿开。
“想必知县大人此时非常疑惑,为何你写给林忠的字条,竟会在我的手中?哈哈,林忠为啥会把这张纸条和情诗放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啊。”
何温盛嘚瑟得让知县感到蛋疼,偏偏他又拿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梗着脖子说道:“本官从未给那林忠写过什么字条,一定是有人模仿本县的笔迹!”
这种苍白无力的辩解,何温盛连鸟都不想鸟。
“你给林忠写了字条,放在林府门前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反正他发现了这张字条,心中记挂自己的小情人儿,深夜前往后山。你躲在暗处,看到林忠,直接从背后勒死了他,把他挂在树上伪装成自杀。
“我说的,可有哪里不对?”
知县平复了一下呼吸,内心一阵慌乱,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密的计划,竟然被一个一身蛮力的女人全盘道出。
“说到底,也只是你妄加揣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案与本官有关?”知县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没有证据,自己的人生肯定不会到此结束。
然后,他就看见何温盛又掏出一块莲花形状的玉佩。
知县终于慌了,他在后山杀掉林忠后,就发现玉佩不见了,但是天已经亮了,如果回去寻找的话,恐怕会被人发现。
为什么这都能让她找到?
“这是……知县大人的玉佩!”县丞再次神补刀,表情全是惊讶与难以置信,“莫非何捕头是在后山找到的?”
“不,这怎么可能是在后山找到的,分明是这厮偷了本官的玉佩,想要诬陷本官,本官从没有去过后山!”知县又拍了拍桌子,身体抖得不行,但还是打算垂死挣扎一番。
“陷害你有钱拿?”何温盛鄙夷道。
知县瘫软在椅子上,其实也不能怪他心理素质不好,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谋,却被何温盛说得一字不差,让他完全没有丝毫准备。
事已至此,就算是猪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人。
不等何温盛开口,谢田便道:“有劳你们把这狗官带回去严加看管,我带人去抓林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