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温盛循着嘈杂声过去,只见正房被一些穿着华贵的人们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想必是林府的家眷。
“让开,捕头办案。”何温盛拿出捕头令牌,那些家眷识趣地让出一条路来,案发现场也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粗略看去仿佛身中数刀,而在死者旁边,同样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那里,目光呆滞,抖若筛糠。
何温盛照例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中年男子确实死亡后,才转向拿着刀的那位:“跟我去县衙走一趟吧。”
“我不去,我不去!”那男子像是触电一般,手中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眼略微恢复了些神采,猛地向前一扑,趴在地上抱着何温盛的大腿开始哭,“女壮士,我没杀人啊,我怎么可能杀了我爹,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何温盛一愣,这称呼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你抬起头来。”
何温盛话音刚落,那男子老老实实抬头,泪水把脸上的血污冲下去了一些,依稀能分辨出相貌来。
“哟呵,老熟人儿?”何温盛乐了,完全不在乎死者是什么感受。
这趴在地上抱着她大腿哭得浑身狼狈的人,可不就是调戏过杨芷兰的林少爷!
“我们过来的时候,老爷就躺在地上,少爷浑身是血站在旁边,肯定是他图谋家产杀死了老爷,官爷您可不能因为认识他,就徇私枉法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又是谁?”何温盛问道。
“奴家姓陈,是府上的姨娘。”那女子如实回答。
何温盛点点头,说出的话却让在场几位如花似玉的女眷脸色发绿:“原来是个小妾,你们老爷死了,林少爷被当成凶手抓捕起来,你们中间要是有人生了儿子,这林家,不就落在他手上了吗。”
“官爷这是怀疑我们?”陈姨娘紧咬贝齿,说哭就哭,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就随口一说,别紧张。”何温盛毫不在意,踢了趴在地上装死的林少爷两下,“起来,离我远点儿。”
林少爷哆哆嗦嗦爬起来,毫无往日的贵公子做派,站在何温盛旁边,仿佛认定她能帮自己脱罪一般。
若是真被定个杀害亲爹的罪名,砍头都是轻的!
没过多久,前去报官的小厮领着官差过来,领头的捕头正好是张英。
看到何温盛,张英好像牙疼一样吸了口气,忍着难受招呼道:“何捕头,真巧啊。”
“不巧,我也是知道这里发生命案才过来的。”何温盛没有直接不搭理张英或者挖苦他,让他面子上过不去,以后毕竟还要一起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可惜张英不是这么想的,听到何温盛这句不巧,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只能转移注意力,匆匆看了眼现场,便指着浑身是血的林少爷吩咐道:“把犯人拿下,押到大牢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