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位,我哥哥心尖尖上牵挂着的人,也颇是想念呢。”
“娘娘的意思是……”
“看着昔日的爱人身陷囹囫,不知她是觉得大快人心呢,还是觉得痛苦难当?”越歌歪头轻笑,她想起王轻侯从朔方城赶往北方要去找方觉浅的时候,经过凤台城,她本是想将王轻侯扣在凤台城里的,但虚谷说,不得动他,让他去。
所以,越歌与殷安这两个死不对付的人难得的默契了一回,站在城楼上目送王轻侯的马车走远,没想到,虚谷留了这么一手。
真是越想越美妙。
情浓时反目,意深时成仇,世上哪儿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儿?
卢辞走上前两步,也站在扶拦边,并未说话。
这里是摘星楼,当初小公子坑王后修起来的,当然没有修到九十九层楼那么高,但也已然高得让人诧异了,最高处隐约都在云间,整个凤台城都尽收眼底。
他在人流穿梭中望到了以前小公子住的公子府邸,那里已经荒芜,除了抉月偶尔派人去打扫一番外,再无人入住。
早上的时候他收到小公子的信,给了他一个心理准备,越清古既然将一切都告之了王后,那王后必然会有所动,卢辞对王后的所为并不讶异,也没有太多担心。
这么多年来在王后身边的殷勤小意,在朝中的呼风唤雨,渐渐地,也让他养成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深沉城府,他渐渐习得王轻侯身上那股阴狠劲儿,以前觉得怎么也做不出来的阴损卑鄙之事,如今做来也习以为常。
而那些阴损卑鄙,成为一个个台阶,不断地助他上位。
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期待,甚至隐隐兴奋的感觉了,他知道,真正的风雨将要以倾盆之姿狂泻而下,或许用风云飘摇这样的词来形容都不够,那应该是,血雨腥风。
他期待着,小公子率领着朔方城与殷朝来一场旷世对决。
因为这样的期待,他的眼神都变得火热,殷切起来。
“你看上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越歌偏头看他。
“以前王轻侯对娘娘多有不敬,如今,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卢辞从容说道。
越歌挑了挑眉,“没错,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宣战
事情变得有那么点儿棘手,便是王轻侯也没想到越清古会在这个关头来这么一出。
王宫里那位王后娘娘收到她亲爱的哥哥的来信,喜上眉梢,将宫内下人统统赶出去,细细拆开那个再普通不过的信封,闭上眼睛深深地闻着墨香,脸上全是满足和甜美的笑色。
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快活的曲调轻轻地荡在宫殿里,哪怕信上所写之事明明是那么岌岌可危,可是在她看来全都是甜蜜。
越歌想要的很多很多,权力,金钱,地位,无穷无尽的欲望难以填满,可是她想要的又很少很少,越清古的只言片语都能让她开怀大笑。
她将信笺放在案头,伏在榻上枕着双臂,轻摇着双腿在空中一下一下地踢踏着。
“哥,你还是不舍得看我身陷危机的,对不对?所以你才告诉我这些,让我有所提防,对不对?”
“放心吧,妹妹不会让你失望的,王轻侯嘛……很久没有好好过招了呢。”
薄阳穿透窗子照进来,映在越歌那双含着笑意的眼中,她支着额笑看着殷王步步走近。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殷王伏下身来吻着她额头。
越歌伸出双臂勾住殷王的脖子,藕白的手臂带着缠绵,殷王微微一愣,他的王后已经很久没有与他这般亲昵了。
“你哥哥给你来信了?”殷王瞥见案头的信笺,便知道,只有越清古才会让她这么高兴。
“嗯,他跟我说了很多事。”越歌笑着倚进殷王怀里,软绵绵的身子叫人心神轻荡。
“说什么了?”殷王轻梳着越歌的黑发,笑声问她。
“他说,长公主原来是去了南方,还说,原来朔方城这些年一直拉拢河间城,上谷城,不过河间城马上就要反了,朔方城正准备跟河间城开战,又说,王上您明知长公主已经南下,却没有告诉我。”越歌歪头看着殷王,“王上为何不告诉我?”
殷王指间滑动着越歌的黑发,笑说:“小安想去散散心,不愿旁人知晓,让寡人不必说与他人听,寡人当然替她保密了,寡人也是她的兄长,不是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越歌明显不信:“王上,长公主此去南方已有许久,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你这个做哥哥的,便不怕她丢了朝臣的信任?”
“寡人看上去,像是对这些事感兴趣?”殷王揉了揉越歌的薄唇。
“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