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刚才说的虚谷之事,咱们继续。”
殷九思冷冷地看了一眼越歌,越歌眼中生恨,咬了咬牙,放下帘子退到后方,再未说话。
接下来便是殷九思细细说明虚谷的罪过,殷王大多时候打太极,东扯一下西拉一下,一直想把话题叉开,都开始关心起他王叔何时给他找个婶婶了,但殷九思就是不理他,一头扎在正事上,把殷王给气得呀!
暗阁里的长公主暗自好笑,着了牧嵬道:“我看王叔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了,你等下请他到我宫里来一趟,我先回去做两样小菜等着他,这一通话说下来,他肯定是累饿了的。”
“是,殿下。”牧嵬点头,打开门送着长公主先行离去。
就在宫里头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宫外头的神殿也好不了多少,于若愚是个比殷九思更不讲究的人,殷九思好歹还讲究用词文雅,于若愚是逮着了就开骂,直接骂娘骂祖宗,骂得虚谷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
但虚谷却一点也不慌神,他虽然惊讶于抉月竟然出卖了他,但他也知道于若愚这么一骂,旁边几位旁听的神使定然坐不住,抉月能出卖他的底细给于若愚,也就能出卖他们的,他们若不想也受这等待遇,就只能跟自己共沉沦。
虚谷想得挺美的。
旁边几位神使吃茶的吃茶,看戏的看戏,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担忧神色,相反他们看虚谷这般狗血淋头的样子,也觉得是个乐趣,他们这些神使哪个不是高高在上,自诩不凡惯了,很久没过谁的脸皮被人这样按在地上踩了。
抉月是不可能把全部的宝都押在王后身上的,他做事可能不像王轻候那样有多处目的,但稍微多处使力促成同一目的,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这个时候,虚谷才意识到,他可能中套了。
其实真不是虚谷不够聪明,是王轻候他们快人一步,抢占了先机。
当然了,功劳都是小阿浅的。
{}无弹窗第一百四十三章骂得热火朝天
第二日的早朝简直热闹,这殷庭早朝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以前告病在家的,躲懒不去的,通通都精神抖擞地赶去上朝了。
怕是去得晚一点,都能让殷九思逮着冷嘲热讽一顿臭骂。
正如抉月所言,方觉浅应该是要见一见殷九思着朝服的样子的。
老者他一扫乡野村夫气息,合身的绛紫色朝服在身,宽大的水袖垂至膝下,湛亮的双眼里透着智慧的光,面色肃穆傲然,渊渟岳峙。
长公主在暗阁里看着这位叔叔,想起他小时候也是打过王兄屁股的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殷王昨夜纵酒过多,今日又难得起早,便是脸色苍白,身子虚弱,强打着精神看着殷九思,笑道:“王叔今日怎么得空上朝?”
“回王上,上朝议事乃是臣子本份。”殷九思倒不拿架子,也不跟殷王套近乎,按着臣礼回话。
“王叔快起,王叔有何事……”殷王说了没两句话,打了个大哈欠,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眼泪都打出来了。
朝中一干臣子窃窃私语,有的低声发笑,殷九思站前方,一动不动,面色不变。
与他同样站立如松,面色如常的,还有卢辞,他与殷九思分站左右,殷九思左,左为贵,卢辞为右。
殷九思见卢辞神色异于常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位新上任未太久的太史大人,听说他手段了得,今日见了,却的确是个后起之秀,年纪是轻了点,但是倒也稳重。
同样的卢辞也在打量着殷九思,但他的想法就简单多了,愿有朝一日做臣子,能做到像殷九思那样,做个孤臣,心向正道,无所畏惧。
等殷王哈欠劲儿过去了,殷九思开始例举虚谷种种不是,条条罪状。
殷王这哈欠便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