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般小声说话,慢步走着,竟走到了人群最后,越清古因着要应付任秋水,也不能一直跟着。
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他们,这声音像是山间的泉水,有些许微甜却绝不腻人,丝丝沁凉直抵人心,还有一些少女天生的娇羞:“你便是方姑娘吧?”
方觉浅闻声回头,见到了一个,应该只能在天上才该见到的,绝世佳人。
她有多美呢,美得没有一丝半点的瑕疵,那样精致的五官像是得上天独宠,老天爷在创造她的时候,用尽了全部的心血,纤合有度的身形多一丝则肥,少一点则寡,像青葱般的手指都似要透明般,交叠着放在腰间。
她像是哪个宫里偷偷跑出来的宫女,只着了身简单的白色衣裳,不事任何点缀,可她似乎天生就不需要任何其他事物做累赘。
她美得没有一丁点的攻击性,柔和得像是天上的仙子,哪怕是再丑陋的女子站在她面前,也不会生出或自卑或嫉妒之感,只会带着真诚的感慨赞美她。
她那对清澈明亮的眸子黑白分明,转动之际犹如采了天上的浩瀚星辰,让人深陷其中,含着少女特有的清纯俏美笑意。
就连方觉浅这样警惕性极强的人,都无法对眼前人生起半点疏远之意,只想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直到死亡也愿意这样看着她。
王轻候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弯身行礼:“见过王后娘娘!”
方觉浅设想过天下第一绝色的一千万种样子,听说那一个魅惑天下的女子,也听说她擅长权斗手段了得,更听说她已是万万人之上倍受荣宠。
这样的人,应该是在血与泪的挣扎中洗礼而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听说,都似乎与眼前这个,天真纯洁,人畜无害,不带半丝人间污垢的纯美佳人联系不上。
她小手背在身后,脑袋一偏,几缕青丝迎风而动,贪婪她美色恋在她唇边,她似有些生气般撅起嘴,对王轻候嗔怪一声:“你又没见过王后,怎么知道我就是王后?”
王轻候心中有一根弦骤然收紧,他几乎提起了全部的警惕和戒备——他感受到了在凤台城中,目前为止,他最强大的对手。
稳下心神,王轻候恭敬回话:“试问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及过王后您的绝世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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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马车是越清古,他特意挑了府上最宽敞最舒适最奢华的马车过来接人,王轻候踢不开他,心烦得要死,方觉浅这般美艳,他又心烦要死。
心烦得不想跟人说话。
可是他不说话,越清古却像只臭苍蝇似地围在方觉浅跟前嗡嗡嗡个不停。
他简直是,烦不胜烦。
总之这进宫的路上,他一路都心烦得要死。
好在方觉浅专心于怎么让她自己穿这身衣服穿得舒适点,根本不搭理越清古没完没了的话头,方才让王轻候心里好受了些。
三人就这么别扭古怪了一路,马车缓缓停下来。
方觉浅轻轻吐气,可算是要见着那位一直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的越王后了。
马车停在宫门口,无论是谁都得下车步行入宫,王轻候与越清古先行下车,左一个右一个,纷纷伸出手来要接住方觉浅。
方觉浅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提起裙摆跳下了马车,谁的手也没要。
许是因为今日这场合隆重的原因,王轻候与越清古都穿着正式,王轻候是烟青色的锦衣,盘扣上都缀着打磨圆润的玉珠,同色的玉簪挽起墨发,简单低调,但不失贵气,阳光清爽的公子模样,很符合他的身份。
而越清古则依旧是那身骚包的红色,只不过不像平日里衣领大敞,交领掩得严严实实,长发依旧披肩,还是很张扬。
三人往宫门里走时,遇上了孟书君,他没有带女眷,众人只是点头示意问好,也未多作交谈。
至于其他的人,有一些方觉浅认识,但大多数是她未曾见过的。
进了宫道,有人唤王轻候,方觉浅停下步子随王轻候看,王轻候拱手行礼:“竟是秋水神使,未能停步行礼,是在下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