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心疼。
带着难以自抑的愧疚,却又无法不觉得庆幸和喜悦。
他的确是心疼的。
但真让他现在放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了的。
她已经答应他了。
还说会陪着他一辈子。
他将手背的烟灰抖落,轻轻呼出一口气,水雾和白烟浑浊在一块,又都在空气中散开。
他熄了烟,侧头,看向卧室的窗。
“阿喃。”
他明知道她听不到,嗓音却还是放得柔和,缱绻而低沉。
“你刚刚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的。”
他淡淡地扬了下唇角,“只要你还喜欢我。”
他真的会觉得,一辈子很长。
以至于父母曾经婚礼上许下的山盟海誓,不到一年就会完全变味,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老人,弥留之际也只让他照顾好她的女儿。
沈钰和唐晟的婚礼上,他听到她又一次许下一辈子的诺言,也会忍不住想反问她,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一句话的份量。
他不能很轻易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也没什么信心,真的有谁能做到这句话。
但因为是她。
他忽然特别想信一次了。
一辈子仅有的,唯一的一次。
他停顿了下,再次开口,语调轻缓了许多。
“只要你想,”他重复了遍,低声道,“这一辈子,我也只想和你过。”
他安静了片刻,才将视线收回,淡淡看向前,漆眸被天际的光亮点缀。
“阿喃。”
刚刚的画面再次在脑海浮现,他也会忍不住地扬起一丝笑意,融在低沉的嗓音里。
似乎怕吵醒她,他声音放得很轻,缓缓说。
“晚安。”
-
第二天,闻千喃差点没能从床上下来。
大概是熬夜遭报应了,她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已经醒了,却动不了,心跳声近在耳畔,鼓点般密集落下。
她后背都出了层细密的汗,皱着眉,窒息感强烈。
最后是被叫醒的,很熟悉的嗓音,和温热的触感,像沉溺前的搭救,将她拽出水面。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终于重新找回四肢的支配感。
关北泽眉心蹙得很深,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怎么了?”
她额头都是冷汗,杏眼却逐渐恢复清明,有些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闻千喃揉了揉眼,“好像做噩梦了。”
其实没做,但她猜应该是这样,可能做了又忘了。
关北泽微微松了眉,看着却没太放心,扶着她坐起来了些,又捂着她的脸颊暖了会儿。
闻千喃已经缓过来了,打着哈欠,仍由他端着自己的脸。
她看了眼窗,是拉上窗帘的,透出的光线却有些刺眼。
她有些茫然,看向他,开口问,“…这是几点了?”
作者有话说:
是甜文(坚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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