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见我有些毛了,才嘿嘿笑道:“毛驴,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的小聪明啊,在那样关键的时候一表态,结果就把木氏土司几百年传承的宝贝弄来了,厉害啊!你咋知道会诈出这东西来?莫非你一早就知道有这样的宝贝?”
我切了一声,做了个理当如此的表情:“我就想着我们反正也要去寻找佛牙舍利的,而佛牙舍利的寻找又绕不开木氏土司遗失库藏,既然如此,在老头面前表个态总没坏处,这不,去木府探路没限制了,还弄了这么个东西。”
汉斯又拿起“搭纳”看了半天说道:“感觉上这就是把钥匙,但是什么样的锁才会用这样的钥匙呢?从没见过了。”
我想了想道:“要不咱拍个照到网上问问人去,网上大神不少,难说会知道。”
汉斯听了也没异议,就算是宝库钥匙,经过这几百年,估计也早没影了,但知道这“搭纳”的来历,未来对于调查或会有帮助。
说着话间,听到钥匙响起,抬头看去,却是阿玛拖着个行李箱回来了,我大笑道:“你不是去广东福建的吗?怎么就回来了?正好啊,这有个东西,我考考你,这是什么东西。”
阿玛上来接过我递过去的“搭纳”,望了半天说道:“这啥玩意啊?你们从哪弄来的?”
我得意地笑道:“这东西叫‘搭纳’,我们今天去木光那儿聊天,他送给我们的。”
阿玛笑道:“不错嘛,居然能从木氏嫡传那儿弄到东西,想来是宝贝了。”
我笑道:“那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了。”
阿玛摇摇头道:“从没见过这东西,连听都没听过!‘搭纳’?这名字怎么听着不像是纳西话呢?”
汉斯奇怪地问道:“难道这不是纳西语的发音?”
阿玛道:“不是了,我听都没听过。”
我想了想猜道:“那会不会是汉语的发音?时间久了以讹传讹声音就变了?”
阿玛一瞪我说道:“你觉得汉语里有什么东西的发音与这相近又有意义的?”
我想了半天,像塔拉,耸拉、得啦、塔麻这些都想了个遍,也没觉得这些词的意义与这东西相近,说是汉语那真的是牵强得不能再牵强了。
我听到这儿一愣,恍然道:“现在您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那是不是因为当年木钟夺位,木崇暴毙或飞升,当然也没机会告诉木钟了。”
木光道:“不错,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木崇自然也没机会告诉木钟,而记录‘搭纳’用途的刻木记典,也在木崇死后失踪了,所以,从木钟开始,就没人再能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汉斯奇道:“刻木记典难道木崇会随身带着不成?不然怎么会也跟着失踪呢?”
木光叹道:“这就不清楚了,当时找到这东西后大家四处搜寻刻木记典,结果却没找到。”
我想了下说道:“那不对啊,木崇既然带走了刻木记典,怎么会不带走这东西呢?”
木光道:“这个盒子当时是放在木崇的卧室密室里的,木钟第二天继位后就搜查了木崇的住处,才得到这个东西的,而刻木记典是放在万卷楼的密室,事发时太过紧急,木崇估计没时间去拿这东西就出事了,木崇失踪后,这块刻木记典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我和汉斯对望了一眼,我们两人眼里都带着疑惑,这块刻木记典消失,后面刻木记典也跟着消失,几百年后才被找到,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问道:“怎么后面这些刻木记典也消失不见,然后被我们在土墙内发现呢?”
木光道:“这个也是个最大的疑案啊,这些刻木记典说是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就只是一些木板而已,却不想在木钟当政不到一年改土当流那段时间失踪了。后来我们木氏的历代子孙就猜想,刻木记典可能是被木崇某个忠心的手下给偷了,至于偷这东西是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或者是为了报复木钟吧。这个手下偷到手后也没有销毁,就这样在他家代代相传,随着时间推移,估计这个手下的后代也不知道这些木板的真实意义,受祖先所托又既不能毁去,又害怕遗失损坏,于是就把木板包裹起来砌在了祖宅的墙里,后来解放了这家人或死或跑,刻木记典也就被遗忘在了土墙内直到你们把它们找出来。”说完这些,木光又喘息起来,我不敢再问,就怕老头一口气上不来那就麻烦了。
汉斯说道:“这也可能,改土归流被认为是丢了木氏土司的传统,刻木记典算是木氏土司的传承象征,改土归流就是传承丢失,木氏在东巴教里就失去了法理意义,对于那些当初提议用以刻木记典的东巴们来说,这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再留给土司府了。”
木光一下沉默了,我看到他在喘气已有些不匀,或许现在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好半天才说道:“或许吧!”
我和汉斯也沉默着等木光喘顺了气后我才道:“我们发现的那批刻木记典里好像也没见有记录这用途的木板。”
在刚才等待的过程中我回忆了下,除了那两块记着佛牙舍利的木板,其他的木板阿玛说多是记录土司家大事的,也没听到他说有刻着记录“搭纳”用途的玉龙金木。
木光道:“我问过那些研究员了,里面确实没有……”顿了一顿喘口气后木光才接着说道:“最可惜的是,现在已没人能知道记录这东西用途的刻木记典是什么样的,既然连样式都不知道,更是无从寻找了。”
我又拿起那个东西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既然是土司传承,想来有很大作用,只是我们暂不知道而已。
我把“搭纳”放进木盒里递回给木光,木光摇了摇手说道:“这个东西我现在送给你们了,你们要去做这段时间的土司历史研究,难说能通过这东西寻找到一些踪迹,现在放在我这儿不过是一件死物,没有一点意义,还不如拿给你们更有价值些。”
我拿着“搭纳”心里一震,干咳了两下说道:“木老先生,这东西是你们木氏代代相传的东西,而且听您所说,‘搭纳’的意义重大,只是暂时不清楚其用途而已,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怎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