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巴赤弥丁多一招手,飘在空中的《东巴神路图》缓缓悠悠从天空中飘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上,他卷起画后递给我,像是这就是一幅大路的印刷品般,如果不是刚才看到这画的神奇,我会以为他拿的就是假画。
我伸手接了过来,有些不确定,这画就这样到手了?我扭头望向拉姆,她似是也有些搞不明白普巴赤弥丁多是怎么一回事,手拿着那块锋利的石块站在当地,脸上阴晴不定。
见我接过《东巴神路图》,普巴赤弥丁多又说道,这次应该是对拉姆说的:“你说知道回去的办法,现在画在你们手上,那我就不多说了,再见。”说完普巴赤弥丁多拿出一个法器来,这是个全新的法器,我都没见哪个东巴耍过,看上去就像是一本只有三页的东巴经,材质看着像是漆黑的木头,更像是我们汉族说书用的快板,他拿出来后两块木头相互一敲,那东西发出金属的脆响,再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只见天上飘着的那个女魔头就慢慢落下来向着他飘去,飘到面前后两个祭司伸手接住,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女魔头完全不能动弹,如同抱了具人偶般怪异。这一落下来我看得更真切了,女魔头就还真的像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拉姆向前走了两步,我跨出一步还是拦着她防她又耍花样,普巴赤弥丁多脸上带着那抹诡笑看着我们也没说话。
拉姆瞪了我一眼,还是停了下来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要把她怎么样?”
普巴赤弥丁多看了她一眼,还是说道:“这女魔头‘司姆罗登’之前在人世闹的时候,祖师爷就把她从人世缉到鬼狱里镇压起来,想着通过镇压能消除她的戾气,却不想一点用没有,她差不多过百来年就出来闹上一闹,按她所说就是要出一口被祖师爷镇压的怨气,不求毁灭鬼狱,也要让鬼狱百鬼横行,乱相丛生,我们想尽办法也只能是镇压住她,但她总会通过各种方法逃过镇压,然后在鬼狱里闹上一闹。这次逮到她,还是靠了祖师爷残存的灵魂之功,我们现在就是把她拿去哉古方城里用五行塔镇压住。”
听到普巴赤弥丁多说出这女魔头的名字地时候,拉姆的脸色又是一变,似是在回忆这个名字与她之间的联系,之后想再说什么,却还是没再说出来,普巴赤弥丁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我一眼,脸上又带着那种笑,然后向着我一示意,我急忙向着他鞠了个躬,三个人抱着女魔头向着哉古方城去了,山谷一时又只剩下孤男寡女。
等三个祭司走远再看不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朝地躺倒,刚才这一连串的事情真把我累到了,这躺下才觉得真他妈的舒服。
好一会我才扭头望向脸色还不正常的拉姆说道:“这个女魔头‘司姆罗登’不会真是你妈吧?我看那样子还真有可能会是你妈,你都说了这女魔头与你关系极其密切,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关心这个女魔头了。”
拉姆没理我,向着三人一魔消失的方向一直望着,等脸色恢复了后她哼了一声对我说道:“你从哪儿听说过鬼狱里的亡灵鬼怪能生儿育女了?”
我转念一想,对啊,亡灵鬼怪当然不会生育了,鬼怪是从底层鬼狱自然生成,亡灵是人世人死后形成的,两者都跟生育无关,再说,亡灵虽然有性别之分,却没听说过亡灵之间可以嗨咻生娃,所以我才最好奇,鬼王虽然是东巴下界,也算是人了,但拉姆可是亡灵,他是如何跟拉姆有一腿的?
泥麻,这《东巴神路图》是如此来的?居然是亡灵和东巴教的贤能大德变化而成?太不科学了!在我们来之前还隐隐地认为《东巴往生经》和《东巴神路图》很可能是天界的东西,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现在这一幕可不就昭告了经书和神路图的来历了?
拉姆边上看得漂亮的眼睛也瞪大了,她似也想像不到,《东巴神路图》会这样的方式显现出来,一时也没反应。
她没有反应,那些蜂涌着向前的“依大”鬼可不会像她一样,这些“依大”鬼自《东巴神路图》落于地上后,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般拐了个弯,都向着神路图而去,那些走到神路图前的“依大”鬼在撞上《东巴神路图》淡淡的银光时,一下就消失不见,这些“依大”鬼非常守秩序,这个消失了,下一个才再接着上去,一个接着一个在《东巴神路图》前消失不见。
拉姆这时才反应过来,嘴里念着经文,双手跟着拍了两下,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念到口吐白沫,手都拍成了卤猪脚般的颜色了,那些“依大”鬼一点反应没有,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在神路图前消失。
现在我也看出来,这些“依大”鬼消失不见,并不是真的就消失了,很可能是《东巴神路图》把它们送到了其他地方,当然最可能的就是“依大”之地了apapnot——《东巴神路图》本来就有沟通时空的神通。
虽然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在神路图前消失,但这趋势看去是不可逆的,拉姆对于这点却是完全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几千的“依大”鬼都消失不见,然后神路图从空中缓缓落于地上,刚才还挤满“依大”鬼的山谷,只剩下天空飘着的女魔头、孤伶伶的我们和对面的亡灵东巴。
两个祭司没有理我们,他们走到《东巴神路图》前,一个拿着一端,又轻声念起了东巴经,随着他们的声音响起,《东巴神路图》又重新飘向了空中,再一会,突然平空有一声“呔”的声音出现,接着刚才消失在神路图前的普巴赤弥丁多又站在了《东巴神路图》前。
他方一出现,人身体一晃没有站稳,就跌坐在了地上,两个祭司感觉有些慌的样,急忙过去扶住他,我望去,普巴赤弥丁多像是大病了一场般,又或是消耗了大量精力,以致脸色极其苍白憔悴。
普巴赤弥丁多坐在地上很长时间了才感觉到他稍恢复过来,人倒是能站起来了,只是脸色还是像刚才那般苍白,方才大变活人,把“依大”鬼弄没了,对于他的损耗不小。另外两个酱油祭司则是一直站在他的边上戒备地看着拉姆,刚才拉姆招呼了“依大”鬼来攻击他们,知道了对方不是好人。
普巴赤弥丁多站起来后,三个祭司聚一起轻声说了两句,两个祭司点点头拿出东巴铃来摇起,嘴里念起经,刚才大战被弄得半死不活,或者是缺胳膊少腿的亡灵们都化成一阵轻烟消失在了《东巴神路图》里,从普巴赤弥丁多出来后还一直飘在空中的《东巴神路图》上的那些字迹越发的清晰,等这些残缺的亡灵消失不见,祭司们拿出那个我经常见小木用的大钵套小钵的法器摇起来,经文一念,那些残缺的“依大”鬼都变成了比之前稍小些的植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叶子来,由于残缺的“依大”鬼极多,一时之间让这山谷看上去绿意盎然的。
战场打扫完成,祭司们又换成东巴铃摇起来,这下是那些战斗亡灵一个个向着他们鞠了一躬后,都转过身向着哉古方城那个方向走了,这一走速度极快,山谷里片刻就只剩下三个祭司、一头毛驴、一个美女外加一个女魔头了。
这一切做完,三个祭司脸都绿了,齐齐地跌坐在地上,《东巴神路图》仍然飘在空中,他们看样子也没精力精力收起来,能做的只有干坐在地上喘大气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