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回来,我拉着他又吃了一餐饭,吃完饭也没啥事,就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打屁,我把那册东巴纸拿出来问道:“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装订的样子和纸的长度厚度是东巴经的样子,但却啥也没写。这纸的颜色跟常见的东巴纸又有所不同,所以我感觉奇怪。”
巴拉克拿过来翻了翻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进屋里拿了一本笔记本出来,坐下喝了口茶道:“这本经书是阿加西1972年在sc的稻城亚丁收集到的,当时见到时他也奇怪为什么这本经集却是没记载任何东西。他还特别在收集册里注明了。”
他把那笔记本翻出来,指着一条记载给我看,记载的是英文,他们认识我,我是不认识他的,想来巴拉克这老教授是不会看错的。
我实话实说:“这个东巴经集是我从没见过的,虽然没文字,但这东巴纸张很独特,我在丽江见过很多的东巴经,但这本这样式的真是头一次看到。”
他听我所说,拿起来看了又看,却是没看出什么,除了颜色不同外,就没啥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把那本册子递给我道:“与你挺投缘的,这一见面也没啥给你的,这本东巴纸的册子就送你吧。虽然是阿加西收集的有纪念意义,我想他或许更希望能在你们东巴研究院内发挥作用。”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泥麻老子这人品真不是盖的,这样与人吃两顿饭谈上几次话就赚到一本老东巴纸册,这样一本老纸张,放在懂行的手里,随便可以卖万来块钱,像这样独特的更是可以再炒炒其稀缺性,难说可以卖上个高价——才拿到手就想着卖人家送的礼物会不会有点不大道德?
我深为自己感到可耻加鄙视。
我急忙谢了他,一时也没啥礼物回赠,只能是邀请他去走访丽江,到时我一定会盛情款待这奥地利老头,到时看情况送他个什么礼物了。
再聊了一会,又与老教授留了联系方式,我礼貌地告辞出来,忽然想到自己有啥重要的事忘了做,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如此。站在楼梯口我死活想不起来,走到小区门口看到物管人员的照片,突然才想到,泥麻,老子是来看神路图照片的,一看到那些东巴经,就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丢三落四的风气实在不可长,幸好我回想起来,不然回去丽江,又得再跑一趟。
我回到巴拉克的屋子,敲门打开,老头见还是我有些奇怪,我有些尴尬地把我忘了看照片的事跟他一说,他也乐得哈哈大笑,没见过我这么迷糊的人,正经事忘得好叫一个干净。
他把我带到那间资料房内,从一本相册内拿出了那八张照片,教授同志自然比那些木里的乡民们知道如何保护照片,没出现几张叠一起粘在一块的样子。
我想了想,从手机里调出《东巴神路图》的照片,问道:“阿加西有没跟你提过他见过这样一幅画呢?”
他拿起年了半天,然后又想了半天说道:“他也没提遗失的资料里有没有这样一幅画,他只说对于纳西族来说,那些遗失的资料太珍贵了。他总是这样念叨,可惜,可惜。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把一生都用在了寻找遗失资料上了。”
他反问我道:“我看这张图上的东巴文跟我买的那八张照片上的很想像,是不是我买的那照片就是《东巴神路图》?”
我点点头道:“确实是的,这里面又涉及非常遥远的一个故事了,要说清楚怕要花三天三夜时间。您其实也不必了解太仔细,这照片就是当年拍的神路图的照片。”
巴拉克笑道:“那这故事我肯定要听,现在我请你吃饭,晚上你给我讲故事,我把那八张照片我复制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大喜,其实我早就想跟他说拿那八张照片来看了,只是一直在说着史密斯的事,我也不方便就突然说要看照片,更别说能弄走复制品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巴拉克又道:“我家里还有当年阿加西在yn寻找遗失资料时收集到的一些东巴曲籍,也有我这些年在丽江、sc收集到的东西,到时也可以让你看看是不是对你们研究有用。”
哇,这是哥们人品又爆发了啊!阿加西这么多年收集的、巴拉克收集的典籍,如果是真有像《东巴神路图》和《东巴往生经》那样的宝贝,我是杀人越货呢还是杀人越货呢?
我胡思乱想着,与巴拉克一起离开茶室随便找了家饭店吃饭。
吃饭时随意聊了起来说到汉斯现在在全资资助着寻找各种东巴典籍,巴拉克也大为感叹,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丽江见见这个为了东巴文化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至于汉斯的真实目的,我现在也还不大清楚,如果是为复活谁,那死一生一的原则,他要死谁呢?想来是不可能的,那其他的目的,目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对于我来说,他就算是真把希特勒同志重生出来,那也不关我事,我把五百万赚到,然后再打110报警吧。
吃完饭那就是我最期待的环节——欣赏史密斯和巴拉克搜集的宝贝了,我一路走其实已经两眼放光,我心里面各种天人交战,一下希望巴拉克这儿有好东西,一会又希望他这儿就只是一些普通玩意儿,此中的纠结比看到一个三十五六的处女躺在床上等你临幸还要多。
再纠结巴拉克家也总要到,他住在昆明的北部一个小区内,房间倒是挺大,五室两厅的,一间房全是堆着他们俩收集来纳西族的各种东西,东巴经自不必说了,一些东巴画、神路图、六道轮回图、图腾,就连很少见的雕版纳西门神都有,这很多东西真的是好宝贝,让我忍不住都想往怀里塞。
巴拉克自然对自己的东西熟得不能再熟,见我已沉浸在丽江秘藏里,就没再陪我看,自己在外面倒上茶,给我也倒了杯,我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心神全放在了他们收集的那些宝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