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明知道这事的时候,家中的父母已经被气得病重。
不等他赶回去,就撒手人寰。
几个姐妹哭天抢地地咒骂那表舅。
可又能如何?
表舅咬准了挪坟是傅明家中自愿的,傅明父母也是自己身体不好与他无关。
傅明又不可能以权谋私,强迫官府将表舅拉进府衙里痛打一顿!
若真是那样做了,他的几个早已嫁人了的姐妹,又该如何?
傅明只能含泪将父母葬了,安顿好姐妹,又嘱托县丞多为照顾,这才带着父母的牌位,回了京城。
自是悲痛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也不是不恨。
可……
他却没想到,事情过去一年后,表舅一家子,居然找上了门来!
砸到他门前,肆意地咒骂!
骂傅明一家子是恶毒之人!是野狼之心!是王八蛋!是害死人的恶鬼!
骂傅明,做官也肯定是个奸官!坑害百姓!
傅明被骂的狗血淋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一出门,就又被他那一家子给扯住,狠狠地打了一顿。
狼狈地打听过后,原来,竟然是表舅家那个盖在他家祖坟之上的房子,闹了鬼!
闹得表舅家是鸡犬不宁,请了大仙高人,全都没用!
后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游方的和尚,说他们一家是坏事做多了,被诅咒了。
表舅哪里肯信这样的话,却笃定是傅明一家子害他!
本想去找傅明那几个姐妹的麻烦,可有县丞打过招呼,婆家根本就不给他叫嚣的机会。
便索性冲到京城,拿傅明出气!
还放下话来——傅明要是不赔偿他们一家老小,再给他家的孩子们在京城安顿好活计,他就要在这里,缠死傅明!
龙卫几个在外头都听炸了。。
龙一先就走进来,撸着袖子道,“殿下,这种人渣,让属下去直接弄死算了!”
锦沐笙勾了勾唇角,又对底下还跪着的傅明漫不经心地说道,“傅大人不必如此,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你才能尽心替本宫做事,不是么?”
“是是!”
傅明又颤巍巍地爬起来,却依旧一副弓背含腰的姿态,似乎在锦沐笙跟前,总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着头,站不起来。
“是微臣被琐事烦忧,耽误了殿下的事,请殿下责罚。”
锦沐笙却摆摆手,没有理会他的这番啰嗦请罪。
直接说道,“这位是驱魔司的云司长,你家里的事,与她说说吧。”
傅明明显一惊!
驱魔司!如今在京城可是盛名赫赫!
立时抬起头,可看到锦沐笙的脸时,又立刻低下头去,又惊又喜地说道,“太子殿下竟然请了云司长来过问微臣的家事,实在是,实在是……”
云兮兮听得也有些脑袋大,小小地抠了抠手指甲。
锦沐笙注意到她不耐烦的小动作,眸底掠过一丝笑意。
“莫要絮叨了,云司长事务繁忙。”
傅明一愣,这才收起了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抬起头来,朝云兮兮行了一礼。
这才说道,“说来惭愧,原是微臣家事,却还要惊扰太子殿下与云司长亲自过问。这事,当真是家丑……”
所谓家丑,也是傅明的无可奈何。
傅明的出身不高,父母本是距离京城大约两百多里开外,一座叫做红丰村的富农。
傅明又是家中独子,从小跟着村里的先生念了两句书,便显出几分聪颖来。
家中父母便有心让这个孩子读书。
本就是富农,手里有点闲钱,这么供着,却还是吃力得很。
好歹傅明念书也是刻苦的,虽然不够聪明,可终于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终于得了三甲进士。
可把一家老小高兴坏了。
原本他是个外放的官,后来在地方上做出了不错的业绩,又善于农业水利,便又被调回了京城,在工部做一名小官。
因为老实稳重,品行刚韧,又不趋炎附势拉帮结派,竟偶然被皇上瞧中,直接封他做了个正三品的太子詹事。
真可谓是一步登天。
也把家中的老小给高兴坏了。
这一高兴,就惹来了不必要的眼红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