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褚非悦接过托盘,说道:“我去劝劝奶奶,希望能有点用处。”
“您现在坐在余夫人以前的位置上,老夫人会听您的。”
褚非悦朝张妈笑了笑,端着托盘往园子里走去。
这园子不是余夫人和霍二老先生的园子,是霍老爷子亲自打理的园子。
霍老夫人坐上一块打磨得很光滑圆润的石头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发呆。
褚非悦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托盘放到石头的另一侧。
霍老夫人听到响动,扭头看了看,勉强打起了点精神,“悦悦,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进屋去呆着。”
“我陪您坐坐,好不好?”
霍老夫人笑道:“别陪了,把你冻着了就不好了。”
“您要是冻着了,我们也会担心的。”
“我知道。可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些堵。”
褚非悦倒了一杯茶,双手给霍老夫人端过去。
霍老夫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就放到托盘上,叹气道:“唉呀,让你们小辈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奶奶,您心里要是不舒服,您就说出来。把话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嗯,我心里不舒服我就说出来,或者在心里想清楚,就像拿个放大镜看骨头缝里的杂质。要是有疙瘩,就仔细的分析那个疙瘩的成因,然后想办法消化掉。不然疙瘩会越滚越大,以后会越来越难以直视,
还不如在意识到它成形的时候努力把它给看透了。”
“你做到了吗?”霍老夫人满是爱怜的说道,手摸着褚非悦的短发。
“以前有些做不到,后来做到了一点,现在又做不到了。”褚非悦如实道。
霍老夫人宽容的笑笑,“做不到也不要紧,以后有什么难受的事儿就跟予沉说。他这人看似不靠谱,其实很靠谱。有他在,你可以不用这么累。”
“谢谢奶奶您当时不反对。”“奶奶很喜欢你,你很好,是奶奶遇到过的小姑娘里最好的,怎么会反对你和予沉呢。你啊,别把我们霍家想得太金贵。我们跟其他人一样,也有缺点,也有不足的地方,跟你没什么不一样。余夫人也一样,她能做到的事,你同样也能做到,不用战战兢兢,不敢做事,大不了亏点钱,不碍事的。”
褚非悦和战妃跟在霍老夫人、莫殷雪身后,按着她们的安排、指点点香,将园子里所有的房门两侧都点了起来。
然后,就守在余夫人的棺椁前跪坐着。
莫殷雪和霍威橙、霍老爷子则小声的交谈,他们的神情也都很平静,并没有多悲恸。
褚非悦觉得她真是被影视剧和小说骗得很惨。
她以为参加葬礼或家里有老人过世时都像电视里演得那么生不如死,分分钟让晚辈活不下去。
其他霍家人基本连夜赶来,在凌晨五点的时候陆续到齐了。
褚非悦半跪在棺边,给他们一一分香,让他们上香。
褚非悦发现跟霍家越熟的人反而越冷静,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悲伤情绪。
白天,与霍家走得近的、与余夫人有较好关系的朋友也过来吊唁或委托家人过来。
然后,留下帮忙做素食或暖房子。
暖房子,是很多地方的丧事习俗。
年轻男女在死者的房间里住着,一般是至亲的人睡。
由霍予非、霍予沉、霍子愿、霍子冲、霍匀免、霍匀卫他们睡,其他客人则睡客房、客厅、大厅。
余夫人的房间也被临时加了几张床,头七的时候由霍家年轻的一辈睡。
褚非悦、战妃这些妯娌则做素食,分散给客人。
霍宛的主要任务则看着几个小朋友,霍洛、霍明、霍昀、连带飞飞都被事先警告过,不能大声喧哗。
因此,整个丧礼环境都算是顺利的。
停灵结束之后,棺椁则由霍予沉、霍予非、霍子愿、霍子冲抬棺上灵车。
霍匀免、霍匀卫则驾车去殡仪馆。
殡仪馆这类地方,霍老爷子、霍老夫人他们则留在园子,没有过去。
到了殡仪馆后,殡仪馆那边又设了灵堂,供与余夫人有过交集又愿意过来悼念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