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师说完之后看向了萧子慕,似乎,在易大师的眼里,萧子慕作为西岐皇子,才是最可能想要拿到斩龙剑,然后完成自己使命的人一样。萧子慕并没有退却,他对上了易大师的眼睛,他说道:“大师,您应该相信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去完成一些什么伟大的事情,我想拿到斩龙剑,只是想看一看,它究竟有着多大的魔力,才能够改
变我们家族的命运。”
易大师有些好奇地望着萧子慕。“实不相瞒,像您爱过的她一样,我的外公,也是死在了斩龙剑之下,当年的虎江边上,他是西岐数千人当中的一个。后来母亲因为外公的事情变得喜怒无常,我知道,那是因为斩龙剑,如您所言,我
相信她是因为诅咒的原因,我想要靠近它,然后去改变那一切。”
萧子慕向易大师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想做期满,那样子没有任何的意义。“孩子啊,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那一切,无论是谁,我们都没法改变斩龙,所有与斩龙剑相关的人到最后都会被诅咒,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你的外公,你的母亲,先帝,还有她,他们都是那些
人当中的一部分而已,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在向我们说明着,斩龙剑从来都只应该存在于坟墓当中,他就应该跟着先帝一起,在这座皇家陵园当中沉睡着,在深海当众度过余后漫长的时光。”
萧子慕的神情很严肃,他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没有丝毫地退却,他说道:“我相信这一切,可是,我必须要做到这件事情,就算我死在斩龙剑之下,也在所不惜。”“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固执。”易大师无奈地摇着头,他苦笑了起来,同三十年前一样,那个时候先帝听不得任何的劝告,斩龙剑让他着了魔,可那是因为深受戾气侵扰的原因,可是在现在,他们还完全
没有受到斩龙剑影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那柄剑带向歧途了吗?
易大师不懂,他只知道,无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都要组织这一切,他不能让当年的惨案再次发生一次。霓裳终于抬起了头,她问道:“难道就不会出现那么一丝的例外吗?如果有人可以不受斩龙的戾气影响,然后可以驾驭那柄剑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整个大陆是不是就可以迎来属于我们的安定了呢?
”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好,如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可是会是那个样子吗?霓裳想要结束现在的霍乱,她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定,同样的,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安定,这是他们穷其一生都要做到的事情。所以,霓裳期望着这样的可能,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有一个人,可以利
用斩龙剑完成这一切,那么一切都会得到解决。“很难啊,先帝的例子已经向我们说明了这一切。那是一柄沾染着魔力的剑,那是用来屠戮的剑,而不是可以带给我们和平的剑。”
“战争一直持续了十年之久。胜利就快要来的时候,先帝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十年之间他们一直没有见面,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
“十年戎马让先帝苍老了许多,可是更加严重的,却是斩龙剑对于他的改变,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嗜血的疯子。”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当天的事情,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一幕幕的事情,我忘不掉。血泊中倒下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斩龙剑的戾气太重了,十年的杀伐让先帝变得冷血而残酷,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因为醉酒,他把丞相府无辜的人们当成自己的敌人,他挥动了斩龙剑。”
“整个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人,无一生还。”“我试图阻止过先帝,可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以为我就要死在先帝手下了,那样也好,我不用记得这所有的事情,可是她替我抗下了那一剑,她倒在了我面前。她对我说,带着孩子走,走得越远越
好。”
“她对我说,我爱你。”
“我抱起孩子发了疯地逃离,我们一直跑了很久,一直到逃到东海边,逃到一个再也看不见京城的地方。”
“当时孩子只有十岁,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杀掉了自己外公外婆一家。十岁啊,他已经可以记得那一切了,这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痛苦呢?”
“我想带他走,可是他摇头,他选择回到皇朝,去继承自己的使命。”
“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东离皇,他背负着同样深沉的痛苦,想要去完成用自己全部亲人作为代价却没有完成的事情。”
“后来先帝清醒过来,他找到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们只是喝酒,喝了许多的酒。他让我陪他去三国走一趟,我答应了。他临走之前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一面,我知道,他没有勇气。”“他只带了我,还有一柄斩龙剑,然后去了北漠,之后是南辕,再之后是西岐。他背负了太多的罪孽,却仍旧用占满鲜血的双手去创造更多的痛苦。除了丞相府之外,他仍旧背负了太多的罪孽,他用那
一柄剑,硬生生杀出了一个短暂的只有三十年的和平。”
“你们只知道先帝最后在西岐一剑劈开了虎江,你们感慨那一剑的威力,可是你们知道当时死在那里多少人吗?西岐上千人无一生还。当然,北漠和南辕所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