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是加害者,他是受害者。
“世事本无对错,只有因果,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应该做的事。”
雷枭的声音似有种温度,令林寒星的心脏重新温暖了回来。
“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对的?”
林寒星侧头看向雷枭,嘴角勾着无奈笑意。
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上,同款的婚戒碎芒浮动。
“在你眼里,我不也是一样?”
雷枭反问。
“对了。”
还不等笑,林寒星像是想到什么,表情转为认真。
“还记得当时我们刚到马来,你同我提起过袁康,只是当时你欲言又止,还说等以后我就知道了!今晚,袁三也神神秘秘的同我提起了袁康……”
——你知道袁康是谁吗?
袁三的话似乎还响在自己耳边,他到底想说什么?
“袁康的身份到底有什么好特殊的?”
林寒星侧头看着雷枭,问道。
“当时我只是觉得我们在马来停留的时间不长,没有什么必要追根究底,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会有那样的后续发展。”
“所以?”
林寒星挑眉,所以袁康到底是谁?
“袁康不是什么远房侄子,他是袁宇中的儿子。”
袁宇中?
他是谁?
林寒星在脑海当中过了遍袁绍靖几个兄弟姐妹的名字,却并没有任何印象。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猛地抬起头来同雷枭对视。
难道,这个袁宇中是……
“他就是当年打断袁绍靖双腿,将他从袁家像狗一样赶出去的袁家老二。”
林寒星总算明白,袁三离开时的那声冷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康的母亲是袁家女佣,被袁宇中酒后霸占,又因为颇有姿色长期被禁锢在家里,直到后来程灵韵的出现,可那时孩子已经不能打掉了。”
“袁康知道吗?”
如果是这样的身份,倒是真的不难理解为何他会满身都算计与心眼。
雷枭摇头。
林寒星沉默,倒是有些庆幸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是袁绍靖留下袁康的?”
“嗯,还下了封口令。”
说是封口令,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袁家本就不多。
“我担心这件事会被袁三利用。”
雷枭坦白说。
他对于袁康,还没有那种过命的信任。
林寒星开车回到医院时,天色已深。
刚下车就闻到了股烟草味。
星星点点红光自暗处明灭,林寒星脚步一顿,侧头看去。
“你跟踪我?”
林寒星声音冰冷,斜睨看向暗处。
有道身影自暗处走出来。
“我看到你离开,一直在这里等你。”
洛文宿沙哑开口。
林寒星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洛文宿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递到她跟前。
林寒星没有接。
“这里面是我签好的股权让渡书,后天我会正式搬出来。”
尽管满身狼狈,洛文宿还是在嘴角勾起抹笑痕。
“我没有要逼你离开的意思。”
许久。
久到洛文宿以为林寒星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她还是开了口。
林寒星清楚看到了洛文宿眼底的惊讶。
尽管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
“你变了。”
半响,洛文宿说。
林寒星微微蹙起眉心,对于他的评价不予置评。
“你的眼睛,开始有了温度。”
洛文宿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时在盘山公路上,她驾驶着那辆白色玛莎拉蒂ghibli冰冷而肆意的模样,她美的不可思议。
那是种颠倒众生,叫人想要将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甘心捧到她手中的诱惑!
洛文宿在心里苦笑。
忘了从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
人往往不知道一生当中真正重要的时刻,直到为时已晚。
洛文宿叹了口气。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遇见。
而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惦念。
“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才搬出来的。”
洛文宿沉声开口。
“红尘浮世纸醉金迷,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的眼里,是过尽千帆的平静。
今日这场见面,对于洛文宿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已在万佛寺挂名修行。”
最后一句话,令林寒星许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
反倒是洛文宿释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