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中,拔尖儿时,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双目阅遍富贵花。可一旦失了帝王的恩宠呢?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缺少了。
后宫里,都是落了尘埃中,想爬起来可不容易着。
倒不如一开始积蓄了力量,等待更合适的机会,借了大风扶摇直上。站稳脚跟儿,就别在颠簸下来了。
兴宁六年,冬。
皇宫。
后苑内,刘遂歌从正四品的美人,升为了正三品的婕妤。
当然,这一回,没人羡慕了她,多数的宫中女人,还可怜了刘遂歌这位刘婕妤。
“唉呀,真是缺了贵人命。”
“可不是嘛,好好的皇嗣,也没保住。”
“倒底是圣上怜惜,还是给升了后宫的位份。瞧瞧,怎么着刘美人也成了刘婕妤。”
“……”
种种的流言扉语,自然是喧嚣尘上。
那又如何呢?
刘遂歌除了在兴宁帝面前,有些显了楚楚惹人怜人的姿态外。更多的时候,还是淡然处之。
小月子后。
刘遂歌到底求到了一回恩情。
宫外的刘王氏得了圣上的恩典,能入皇宫的后苑之中,去见一见她那正三品的女儿刘婕妤。
如今的后宫。
正三品的婕妤就是最高的位份。这等情况下,刘遂歌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娘娘。”
在寝宫之时,刘王氏当着宫人的面,自然给女儿行了外命妇的礼。
刘遂歌哪愿意受领了?
在母亲刘王氏的礼,未尝行完时,就是亲自上前搀扶住了。刘遂歌说道:“娘,我们母女之间,无需如此。”
“女儿好久没见娘了,想与娘说说话儿。”
在搀扶着母亲刘王氏做下后,刘遂歌让宫人上了茶水点心,尔后,示意宫人们皆是退出了寝宫内。
屋内安静下来。
母女二人落座。
“你瘦了,也吃了苦头。”刘王氏望着盛妆打扮的女儿,满目的珠翠,也掩不了女儿眉语间的一抹轻愁。
“娘听说了,你小产了一回。遂歌,你不要沉迷在过去之中,你还年轻,总会有皇嗣的。”刘王氏说了此话后。她又是拿出了一张方子,道:“娘寻了调养身子的偏方,这是有人尝试过的。对小产的妇人,最是见了奇效。”
刘遂歌接过了方了,受领了。
“谢谢娘。”
“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调养好身子。”刘遂歌收纳了方子到袖中,笑问了宫外的一些事情。
刘王氏自然捡了宫外的消息,一一说了女儿听。
话到最后时。
刘王氏又是有些担忧了,她说道:“开年后,皇宫娘娘就要嫁进皇家。遂歌,你可有什么打算?”
“承蒙圣上的垂爱,女儿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刘遂歌浅笑焉然,她回道:“娘,你放心,皇后娘娘是东西六宫的女主子,女儿自然是退避三分,且瞧了皇后娘娘的行事,再是打算不迟。”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对于一个寡母而言,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命根子。
更何况,于刘王氏而言,她的唯一儿子已经失踪了五年之久。
“三郎,那是三郎。”
哪怕不确定了,刘王氏这会儿还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谁?”
刘遂歌先是问了一字,尔后,反映了过来,也是狂喜说道:“娘,你说,你看见弟弟?”刘遂歌是得狂喜。
不光因为亲情,更是因为她将进宫了。若弟弟能寻回的话,母亲在宫外就是有了依仗。
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没有娘家人那是完全不同的。
特别是刘氏一族的覆灭,对于刘遂歌而言,那是难言的伤与痛。若是弟弟归来,刘氏一族未尝不能在他们姐弟的手中,再度兴盛起来……
事在人为嘛。
“哪儿,在哪儿?”
刘遂歌顺着母亲刘王氏的目光追寻而去时,左瞧瞧,右瞧瞧,没看见了她思念甚深的弟弟刘之烨。
“那儿,三郎刚刚在那儿。这会儿,往那个方向离开的。”
刘王氏用肯定的语气,讲了此话。
刘遂歌一听,就是招手,唤了身后的仆人赶紧去追。
仆人得令,在听了刘王氏大概的描述后,就是追了上去。至于刘王氏、刘遂歌母女紧跟在其后,也是追了上去。
蓝衣的少年郎,头用布头束发,他长相英俊,容貌出众,随了他爹刘三老爷的少年模样。据刘王氏的描述真是一模一样。
时间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
刘王氏失望至极,刘遂歌也是失落至斯。
仆人追到了一位蓝衣少年郎,可惜,并非是刘王氏心目中的三郎。
“不……”
“追错人了。”
刘王氏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刚才我瞧见的并非此人。”
“三郎,三郎一定还在寺中某个地方。”刘王氏的眼中,还有热忱。刘遂歌却是冷静的态度,对仆人问道:“之前这个方向,只看到这一位蓝衣的少年郎吗?”
“主子,只瞧见了这一位。”
仆人躬身立那儿,仔细的回想后,方是回话道。
这个仆人是一个健壮的小厮,是王氏一族专门派来照顾刘王氏母女的仆人。会一些拳脚功夫,更是王氏嫡支的家生子。
说是照顾?
在刘王氏想来,名义上的保护,未尝不是一个搁了明面上的监视吧。
至于暗中呢?
在刘遂歌被册封为正四品的美人,今个秋,就要入宫的情况下。除了小厮外,更是有嬷嬷、宫人共计四人呢。
这些人,刘王氏没拒绝。
毕竟,这是宫中的安排。这算得皇家的规则。
“娘。”
刘遂歌想劝话,话到嘴边,又是无从劝起。
刘遂歌何尝不是失望,失望于先得了希望,再是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