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厄这才回想当日,皱眉苦思,良久才听秋勉道:“那二人从王宫中逃出,此事只有幽王知道,但镐京城外却有重兵布防,此事想来甚奇,幽王有拖与我,定不会布下重兵来为难我二人,我只怕是……”言至于此,轻叹一声,不甚担忧起来。
又听木厄问道:“只怕是什么?”
秋勉抬头看了看他,目光中满是忧虑,又沉思片刻,这才道:“只怕那些追兵目的不在你我二人,而在等朱大哥前去救人。”
木厄听言一惊,“啊!”的一声轻呼,心下不解,奇问道:“等朱大哥前去秋人?”
只听秋勉道:“尹球此人,奸诈狡猾,联系前事种种,只有他知道灵珠在我手中,我二人被俘期间,并未见过那妖后,想是他未将此事禀与妖后知晓,我二人才得如此轻易的逃脱出来,他在我二人身上未曾找到灵珠,所以在镐京城外伏下重兵,等朱大哥他们自投罗网。”
木厄听言大惊,怒道:“这个老狐狸,如此说来,朱大哥若动念去城中救你,非中他埋伏不可。”
只见秋勉一脸惆怅,淡淡的道:“我现下最担心的是凤鸣姑娘,气灵珠在我包裹当中,那将包裹给了凤鸣姑娘,若是那珠子落入妖后手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木厄骇然,猛的站起身来,端起桌上一盅黄酒,一饮入腹,言道:“等明日见了鲁孝公,请他速速发兵,我等杀回镐京,去救朱大哥与凤鸣姑娘。”
只听秋勉道:“兴兵伐王,谈何容易,只希望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言罢,长叹一声。
他二人这几日来一路奔波,未曾好好休息过,确也累了,当晚就在这小店中住了一夜,准备明日去见鲁孝公。
话说伯勉与弧厄二人从镐京逃出,纵马一路向东,直奔曲阜而去,行了两日,第三日中午,终于来到鲁境,二人在一片荒林之中坐下休息,为避忌祸端,不得已才决定改名换姓,伯勉因忧心天下,言“往后天下定将沦为多事之秋,吾当勉力而为之。”从此改名为‘秋勉’,而弧厄则随母亲姓,也更名为‘木厄’。
二人在林中休息得两刻有余,这才又上马往东而去,行至夜间,终于来到曲阜城,见城中四处张满通缉自己的告示,暗自惊奇,两日来,他二人也算得马不停蹄,这消息竟能先他二人到得曲阜城中,传得如此之快。二人身上分文不剩,只得在城西驿站将马匹卖了,换了些银钱,这才找了间偏僻的小店暂且住下。
进得客房,二人要了些酒菜,秋勉又让店小二打了些清水,拿了把小刀来。这才将门窗紧闭,木厄见他拿起小刀将自己的胡须剃了,心中好奇,随即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只听秋勉叹道:“现下我已是一介布衣,还要这青须作甚。”言罢,转头看了木厄一眼,淡淡一笑,道:“兄长往后莫要再叫我先生,我二人还是以兄弟相称,免遭人怀疑。”
木厄听言点了点头,道:“先……贤弟所言有理,愚兄往后改口便是。”言罢,微笑转身,行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的饮起酒来。木厄已有数日未曾嗅到酒香,此刻酒瘾早就犯了,哪里还忍得住。
秋勉将胡须剃了,立时感觉神情爽朗,年轻了许多,脸上少了那些苍容的青须,显得更加俊朗,陌生人见了绝计认不出他便就是那告示上所画的缉犯。他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又转头朝木厄身上打量。木厄见他目光慧然的望着自己,当即一愣,只道自己身上有何不妥,便也低头仔细打量了半晌,见并无异样,暗自茫然,奇问道:“怎得?”
只听秋勉道:“不如兄长也来易容一番。”
木厄恍然,哈哈一笑,道:“我还道我身上有何异物,好!全凭贤弟安排便是。”
秋勉微微一笑,道:“兄长留两撇胡须,如何?”
木厄轻点了点头,言道:“那就有劳贤弟帮我变张脸吧。”言罢,将盅内黄酒一饮而尽,这才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秋勉围着木厄转了一圈,又将桌上胡须拿起,在木厄脸上比了比,笑道:“我看可能要委屈兄长了。”随即转身出门,找小二要了一块猪皮,一些树胶,小碟面粉,少许桐油,一支毫笔,这才回到屋中为木厄易容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