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具躯体，别人所看到的，哪怕是触及的，都不是她本来的样子。

唯有她自己，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

而这个术法，维持了整整十六年没被堪破。

期间说是救了她无数次性命也不为过。

若幼时没瞒过洛德烈的视线，她会被扼杀于襁褓之中。

若在敌国被发现是女儿身，后者只怕会以此作为借口，名正言顺挑起两国之战。

她最后所要背负的，就不仅仅只是失去三座城池的罪过。

当然，也无法活到现在。

而无论是在迦卢国还是巴尔国，她都身处皇族的漩涡中心。

这种权贵之地，又岂会缺少高手？

当年那名老头，只怕真的来头不小。

他说能以此保她性命，就真的能瞒过无数人的视线。

这么多年瞒得滴水不漏。

竟连容华，都能瞒过去。

洛华歌现在觉得，活了十六年，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才是正常的。

毕竟……

眼看洛华歌沉默不语，穆寒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而担心。

于是俯身捡起地上木桶之时，又说了一句。

“随之温养经脉的药性被吸收，它会逐渐凝固，届时自会将粘在你身上的衣物一同剥离。”

洛华歌点头，忽地又似想到什么，眉梢微挑问：“你今日很有谈兴？”

她随口一问，竟然跟她说了这么多。

要知道前两日，他每日开口不会超过三句话，每句话不会超过十个字。

且……

她从没见他笑过。

哪怕是带着一点笑意的那种神色，都没有。

为此，洛华歌一度怀疑这是个有自闭倾向的人。

孰料，今日却对她如此有‘耐心’？？

闻言，穆寒俊脸微沉，道：“如万蚁啃噬的滋味，可还好受？”

洛华歌：“……”

原本谈话间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没感觉多难受了。

结果经他这么一提醒，那股磨人的不适感霎时呈倍数增长。

他是故意的！

洛华歌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