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车厢内她被萧珩牢牢地护在身前，整个人仿佛都裹进了龙涎香气中。

她立刻抬眼去看，萧珩的左肩已然被一根泛着凛冽寒芒的利箭贯穿。她愣愣地抬手，拂过萧珩身后的肩胛骨，鲜血奔涌过她的指尖，一声闷哼随即落在她的耳边。

“王爷！”

“小姐！”

霜风和琥珀璎珞三人同时探进身来，一个看见被利箭贯穿的自家王爷，两个看见满手鲜血的自家小姐，齐齐一声惊呼。

她利落反身，一把揽过萧珩，一个大男人，过手竟然半分都不沉。沈长曦没来由地想起萧珩经年缠绵病榻，这看似风光的锦衣之下，覆盖着的，大概也就是瘦削的病骨。

她心下竟突然泛出点点的酸涩，他这样的身体，是如何生出的勇气替她挡下连她看了都要心生寒意的利箭。

“王爷……”

“无碍！”萧珩身体虽依着沈长曦，却并不敢将全部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仿佛是知道她的担心一般，有些虚弱的声音像风一样拂过她的耳畔，转瞬便是冰冷无情，“霜风！一个不留！”

“是！”霜风的声音落下之时，身影已然彻底消失在了车厢之内。不过片刻，车外便陡然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

“小…小姐…”琥珀看着身前冷静的沈长曦，看着她手上已经微微有些干涸的血迹，兀自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太过，竟然说不出话来，而她身侧的璎珞更是紧紧靠着她瑟瑟发抖。

“你们如果害怕，我现在就敲晕你们！等你们醒来，我们就到府中了！”沈长曦察觉到两个丫头的恐惧，可口中说出的话却并没有这么温柔。

即使是身侧的萧珩，听到她这样别出心裁的安抚，竟然想笑出声来。可他胸口一动，便牵扯肩上伤口剧痛，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仿佛是牵动了什么要紧之处一般。萧珩心中知道不好的时候，口中鲜血已经不要命般地吐了出来。

“王爷！”温热的鲜血一瞬从她颈间擦过，沈长曦一声惊呼。

她的双手刚触上萧珩，隔着衣裳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在骤然流失，仿佛一下便坠进了冰窟中一般，激得她差点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