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仟按照记忆里的路子来到病房前,手里提着刚才倒回去买的花。他低垂着眼睛,漂亮的睫毛轻轻盖在上面,留出一些阴影。手上提着的白色栀子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但总带了一丝让人忧郁的堵塞。
他站在门口,对着那扇玻璃门,里面的被子被凌乱地掀开,也不知道少年是去了哪里,只是静然地站在门口,黑如墨潭的眸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梁仟?”
少年带有蛊惑而耐性的嗓音从一旁传来,梁仟侧过头去看着他穿着庞大的病服,身后跟着先前来看到的男人。他的脸色显然很苍白,也不知道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嗯。”梁仟将提着的花抱在怀里,病人的这一层楼并没有什么人过往,偶尔路过的小护士见了帅哥抱着花也脸红地离开了,“我来看看你。”
戏柠舟只感觉胃里面还有些翻滚,连带着步子也很慢。他刚刚去卫生间吐完,现在头晕脑胀,困意和疲倦涌上头来。少年走过去,站在梁仟身边,严泽自觉地绕过两人去开门。
“哦。”戏柠舟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大男人抱着一大束花,不知道怎么照料的,带着人家花尾部都被挤压得变了形状。少年进了房间,指着床旁的花瓶说,“放在那儿吧。”
“我之前不知道你都喜欢些什么花,只是看到你之前对栀子有一些倾向,我就去买了一点。也不知道这股味道会不会太浓。”梁仟将花插在漂亮的宝蓝色花瓶里,从心底里找了一些话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来看望生病的朋友……应该只能先把关系定格于普通朋友。
戏柠舟看着第一次显得奇怪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搭配起他的发色于瞳色,白色的高领毛衣将完美的下巴包裹起来。按道理来说,这个四月天不应该算冷,但是睦城奇怪地有飘雪的预兆。
医院开了暖气,不一会儿梁仟脸上便出现了晕红,他把手插在兜里,侧头看着少年依然苍白的脸色,又转向严泽:“……不介绍一下么?”
梁仟明显是个话题废,本就不喜欢说话的奈何遇到的戏柠舟也是个闷棒子,严泽更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人。戏柠舟并不知晓两个人已经见过面并且有一些交集了,他像介绍董联那样随意道:“这是严泽,这是梁仟。”
两人配合地点了点头,便不约而同地又将视线放到少年身上。戏柠舟淡然地坐回到床上,并没有穿袜子的一双脚半裸露在空气中。少年的脚生得与他的手很搭配,骨骼从庞大的裤腿里伸出来,和肌肤一样的白色,从脚踝往下的骨片清晰可见。
戏柠舟端了一杯水,泯一口。两人这才是像有自觉一样,梁仟找了个位置坐下,严泽则去将烧水的壶子提到一旁加新水。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一样会送康乃馨。”戏柠舟撇了一眼被他收在床底下的花朵,粉色黄色的乱七八糟交杂在一起,“其实没有想过你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