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侍夜在这寅洲有十大美人之称,岂是轻易任人调息,正要回过去,忽然旁边的包厢上符文亮起,一个女声道:“三枚霜元果,换不换?”
娇侍夜一愣,随即传音,好似在同寄卖人沟通,三息不到,便回道:“换!”
旁边包厢里的正是雷泰,见有人打扰她同夜妃调情,恼道:“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跟我雷家抢?!”
娇侍夜见此情形,连忙笑道:“雷大公子莫气,只是拍卖行有拍卖行的规矩,价高者得,奴家稍后给公子赔礼。”
那雷泰此次也为灵罡花而来,冷哼道,“我族乃名门,族中供养有七品炼药师,不就是化婴丹吗?两枚化婴丹!”
两枚!
其他围观的修士跟着肉痛,一枚化婴丹可增加三成结婴的几率,而一个家族多一个元婴修士,那就是一次质的提高,寻常门第可禁不住这般消耗。
而一侧的南颜心想这雷姓的修士还真有点倔,摸摸鼻子问道:“二哥,你跟我说说那旗子是什么?”
“对我来说是好东西。”殷琊道,“此物叫万傩旗,王脉的妖族可以此号令十万妖民,是千年前妖国大战用的,整个妖国也找不出三杆,你帮我把这旗子弄到手,我送你件更合适你的。”
南颜听他这么一说,够本倒是够本了,但转念一想,怕他另有所图,道:“你会拿这杆旗为非作歹吗?”
殷琊:“啥意思?”
南颜:“比方说,终有一日,你我因为国仇家恨战场对垒,你拿这杆旗号令万妖杀我同胞,与我反目成仇,最后心性成狂把我捅死。多年以后陌上花开,你又想起了我们几个那年的音容笑貌,于是斩断红尘回到曾经不知敲过多少日日夜夜木鱼的那个佛堂里,了此残生。”
殷琊表情扭曲了一下,道:“你有毒吧,我跟你说,回到那个掉毛的佛堂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你赶紧去拍!不然我等下就在城外蹲着这姓雷的杀人劫宝!”
南颜:“哦。”
南颜不紧不慢一路追价,出到六个霜元果的时候,那雷泰已脸色紫涨,他虽是雷氏族嫡子,但六颗化婴丹足以撑起一个大型的家族,他实在无法再加。
“到底是何人!敢与我雷家争锋!”雷泰大声喝道。
此时他探头一看,隔壁包厢窗前有个桃花眼、模样煞艳不输夜妃的白衣青年靠着窗沿坐下,冷笑道:“这位小姐姐都说了,价高者得,看道友模样,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气性,要不给你买两斤萝卜去趟茅房消消气?”
他本就是个狐妖,眉梢一挑,精气神尽皆张扬起来,看得台上的娇侍夜眸中异彩涟涟。
雷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青年是指他的话都是放屁,顿时怒上眉梢,双目彷如有雷电绽出:“你找死!!!”
娇侍夜一皱眉,旁边一个始终蒙着黑布的包厢传出一声冷哼。
“结丹小辈,这拍卖会可不是你们家!有什么恩怨,出去斗场说话!”
这发话的修士是元婴期,那雷泰面容狰狞,但也不没有再闹事,愤愤走回去。
南颜在一边受益良多,撕逼二哥去,付账换她来,很是完美。
南颜:“其实……”
殷琊:“不用解释,入乡随俗,你戴着面具的原因我懂。”
南颜:“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殷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吃苦和尚的。”
实际上在修界中,除了子洲和申洲,其他几个洲都乱的很,只要修为够强,什么都是合理。
把一脸幽怨的炉鼎男修打发走之后,南颜也不想深究老一辈的八卦,疲累地把这两日在赤帝瑶宫赴宴发生的种种和殷琊说了说。
“……原来你娘真的是南芳主,好端端的绝代美人,在凡洲香消玉殒,可惜了。”殷琊慨叹不已。
南颜一脸愁容道:“我怎么说也是赤帝的后人,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们之间的国仇家恨?”殷琊瞅了她一眼,道:“那都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了,别说我了,我老娘那时候都没出生。难道我还能把你外祖父从天上揪下来决一死战?我辈修士讲点现实的吧。”
南颜由衷敬佩:“我这两天还想了一肚子佛门至理想劝你放下仇恨、放心大自在,现在看来师父说的对,真方师兄你果然比我有慧根。”
闲谈间,外面的落座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南颜面前的光幕散开,同时整个会场里倏然一亮,四下安静下来。
会场中间圆形的台子上浮出一道星光,四名彩衣侍女如仙子般落在台子四周,长袖向中间一甩,交接处一道圆形阵纹浮起,传送光晕中,走出一个眉梢绘着繁花的艳丽女子。
“奴家娇侍夜,见过诸位贵宾。”
她唇红眼媚,轻轻一福身,台下所有外地来的修士眼神都看直了去。
“今日有眼福了。”
“原来是寅洲十大美人的‘夜妃’,听说她是这城主的座上宾!”“若能与她共度良宵,死了也甘愿!”寅洲的女子与他洲的不同,大多装扮明艳,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南颜瞄了一眼殷琊,见他目光虽十分欣赏,但心态如佛,不禁慨然一叹。
早年她二哥也是万花丛中浪荡子,后来自从跟她下山做善事,被一堆女人摸秃一截尾巴毛,此后初心不复,虽然还是会勾引些狂蜂浪蝶,但自此对所有女人都存着一分本能的戒心。
那台子上的娇侍夜向台下一笑,妩媚非常:“此次拍卖会由妾身主持,见诸方来客,十分欣喜,价高者,会后妾愿得邀一会,共谈玄道。”
她说话的尾音好似一双柔荑从耳边抚过,在座的男修士,尤其是些年轻气盛的,纷纷目露狼光,直到旁边的长辈轻咳提醒,方才压下冲动。
南颜想起这拍卖会进门就有炉鼎伺候,想来此地的主人也是好色之辈,才让这绝代美人出尽手段,为的也大约是抬抬价烘托气氛。
“诸洲的都城都是销金窟,这地方都是看场面下菜,若等到女修或有断袖之癖多的场子,他们就换俊俏男修上去主持,只要有灵石,什么手段都能使。”殷琊看起来也经过不少这类场面。
此时娇侍夜拍了拍双手,旁边阵法中徐徐浮出一只笼子,还没等她开口,笼子里便传出一声兽吼。
“第一件珍品,五百岁龄的七阶妖兽赤月貂,完好无损,有血脉之术,实力相当于结丹后期。”
台下几个结丹修士点头道:“不错,只是赤月貂野性难驯,想彻底驯服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少不得要花个一年的功夫,我出六万灵石。”
“贵客且慢。”娇侍夜掩唇一笑,道,“这赤月貂可是母兽,已差御兽师诊过,这母兽腹中怀有三胎幼兽,三个月后便可诞生,若是贵客带回,还能给自家的后辈培育作本命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