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快走,还不如说是跑。
跑在最后的是纳兰太医。
纳兰太医年纪大了,加之文弱,哪受得了这种奔波?呵斥呵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与纳兰太医不同,人群中一名穿着湖蓝色披风以及同色系棉袍长裙的年轻女子则是神情冷静,虽然微微喘着,但面容清冷、目光坚定。
终于,纳兰太医一跟头摔在地上。
年轻女子也停下,“父亲?”
纳兰太医摇了摇手,“楚儿,你别管……父亲,皇上要紧,你……快去!”
女子虽然担忧,但还是咬了下唇,点了点头。
貂蝉抬眼望去,见距离永华宫还有一段距离,心中懊恼不已——宫中虽不允许行车,但应该叫来软轿。但转念一想,便是软轿如何?轿夫不会轻功,速度也就比这个好一些。
突然,貂蝉灵机一动——轻功!对呀,他怎么忘了轻功?
想着,貂蝉对女子道,“纳兰姑娘,情况紧急,得罪了!”
纳兰楚一惊,下意识点了下头。
然而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貂蝉拦腰抱起。
在众人的惊呼中,抱着纳兰楚的貂蝉运了轻功,若是一阵飓风般冲向永华宫,几乎眨眼之间,便将众人甩在身后。
纳兰楚先是吃惊,随后也镇定下来,知晓若耽搁了皇上病情,所有人都难逃干系,便放松了身体,尽量不对人造成负担,任由其抱着去往永华宫。
当貂蝉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冲到永华宫时,碎了多少小宫女粉丝的心?当纳兰楚进入永华宫气派的广场前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雪皑皑中,一名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矗立在广场中央,天气那般寒冷,冰冷的狂风将男子乌黑的长发卷起,随后又落下,白衣男子那般单薄,却
又那般坚定。他双目灼灼,是焦急的等待,又是灼灼的希望。
在等医女吗?
貂蝉入内,因为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亲近,略有尴尬,“纳兰姑娘,在下无礼了。”说着,将人放下。
纳兰楚看向刚刚抱着自己狂奔的男子,却见其身材颀长,容貌虽不若白衣男子那般俊美,却也是清秀的,五官虽然平常,但一双眼却很独特,若鹰目一般锐利。
“大人言重,救人如救火。”纳兰楚道。貂蝉惊讶女子的冷静,但此时却不是欣赏的时候,他匆忙对东方洌拱手,“长歌大人,纳兰楚到。”
床上女子瘦弱,哪能看出已育有一子?身材纤细若少女,但却是太纤细了,弱得不能再弱。
最后东方洌一咬牙,“我这就去让貂蝉找连翘,连翘就在京城不远。”
“啊?”玉珠急了,“长歌大人,这不妥吧?”
“生死面前,还如何顾忌?”
“但……”
“没有但是。”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何人?”玉珠快步过了去。
小福子的声音道,“太子驾到。”
玉兰看向东方洌,东方洌点了下头,打开门,却见不到一米高的小娃笔挺地穿着淡金色的太子袍,明明满是嫩肉的小脸稚嫩可爱,却要故意挤出一些老成。
“儿臣给父上大人请安,”说着,小娃看了一眼床上,满是担心,“父上大人,娘亲情况怎样?”
东方洌叹了口气,“你娘亲很好,你别担心,去做功课吧。”
一副标准打发孩子的口吻。
小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太医都说,娘亲现在连药都吃不下,又如何好?”
“……”东方洌见糊弄不得,便让玉兰关了门,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当讲完情况后,东方洌认为自己疯了,毕竟对方是个只有两岁大的孩子,他指望孩子做什么?
却见,小娃狠狠拧着淡淡的小眉毛,而后道,“先不说无法确定连翘父上的位置,只说这件事根本用不着舍近求远地寻连翘父上。”
“不用连翘,那用谁?”东方洌问。“医女,”小娃道,“之前娘亲不是培养了大批医女吗?医科考试更有许多女子报名,为何不从这些医女中挑选个出类拔萃的?何况太医院太医这么多,他们子嗣中想来也有擅长医术的女子,叫来不就行了?
”
东方洌惊呆了,玉兰和玉珠也惊呆了。
玉珠惊叫,“是呀,之前我们怎么没想到!太子殿下,您太英明神武了!”
玉兰也激动,“太子殿下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