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掩面,泪水终如决堤洪水汹涌而下,竟发不出一丝声息。
龙云漠从未见过泪眼婆娑的良岫,也从未见过曾冷静如松竹一般的人变得如此绝望,那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再也不复刚才的负疚却倔强、不悔的眼神了。
可是龙云漠看不懂那眼神,也容不下自己去分析,他仍扯着良岫站起身望亭中榻上去,却发现手中忽然变轻了,仿佛扯在手里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片即将随风而堕的苇絮。
良岫被狠狠扔在榻上,冰凉的竹篾粘住出了汗的肌肤,让她打了个激灵。
“去死吧!”“去死吧!”脑子里轰然作响,一个声音响在耳边,那不是龙云漠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良岫终于听出来了,这明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既然一切都已破灭,那就让死亡来结束这一切吧!
却说良岫看到湖心亭挂着的匾额上的四个大字,却如同被一道霹雳击中了一般,打了一个激灵,心脏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了,面色一片死灰。
她愕然地转过头,呆呆地、死死地盯住龙云漠,周身不住地打着寒颤。
龙云漠甚至听到了她牙齿不停磕碰的声音。她一会儿像是要哭,却又流着眼泪笑起来。
她浑身发抖,却直直地伸出手臂指着那匾额问道:“这是什么?这是哪里来的?……这是为何?……”
良岫声如蚊蚋,让龙云漠听不出她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对于良岫突然的变化,龙云漠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略显痴呆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也有些慌了,却还硬撑着道:“你没有资格问它,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次却换了良岫癫狂无状了,她竟伸出瘦弱的胳膊一把揪住了龙云漠的衣襟,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吼着:“我问你,这是哪里来的?这是谁写的?!告诉我!告诉我!!”
龙云漠也气急了,“是本宫写的!也是本宫亲自挂在那里的!与你何干?!你要如何!”
“为什么?!为什么要挂在那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