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阿娆认定沈遇心向燕王,又怎肯让他荼毒苏珩,他淡笑:“若公主下定决心要铲除燕王势力,想必第一个便要拿我开刀。”他教了苏娆四年的政斗,却是要她用在自己身上,想来竟觉有些好笑,不知阿娆要以何事为由将他罢官。
这个问题阿娆也想了很久,沈遇平日办事滴水不漏,想挑他的错处,而且还是能革职的错,实在是难。
阿娆长长叹气,苏珩悄然抬头看她,又看向沈太傅常坐的位置。大皇姐说沈太傅暗通燕王,可是他始终无法相信。这些年沈太傅对他、对大皇姐,分明是尽心尽力,怎么会全是虚情假意?
“大皇姐休息一会儿吧?”苏珩知道阿娆心里不好受,素品说她一夜躺在榻上不阖眼,想必沈太傅是伤透她了。
阿娆摇头,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沈遇,想起他在花朝夜湖心小舟上说他会等她。
苏珩不知该如何宽慰,想起阿娆很听齐太医的养颜之道,便让常西去传齐太医过来。
齐燮一见阿娆的气色就皱了眉,肝气郁结,日久将化热,进而内耗气血。这病靠吃药效用不大,舒畅肝气还需解开心结才算治本。齐燮常在宫中行走,也听了些流言蜚语,昨个公主大半夜劳师动众将沈太傅的东西送出宫,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齐燮开了些内调的药膳,边写着字边说话:“给公主说个笑话吧,今个早上有个内监上太医院院判那儿告状,说有位太医调戏他。院判一审之下,原来是那位太医见他扭伤了腰好心帮他推拿散瘀,结果那内监以为太医在轻薄他,您说可乐不?”
阿娆听了没多少反应,倒是苏珩笑了。
齐燮垂头丧气,本想搏娆公主一笑让她暂忘心结,可这讲笑话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阿娆虽没觉得内监被调戏有什么可笑的,倒是想起了该如何对付沈遇了。想当年明知吏部一侍郎官贪赃枉法,可他行事小心一直没留下什么把柄。后来沈遇设个局,诬陷他贪赃,人证物证一应俱全,那个侍郎也就被革职了。
阿娆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有些苦涩。
到沈遇休完了阿娆硬给他的假,入宫给苏珩授课那日,阿娆已提前布好了局。
那日沈遇如常走在游廊上,这游廊时候出入宫的必经之路,以往总能见着不少宫人来来往往,今日却冷清异常。直到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沈遇便明白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