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糊涂还能是什么?依我看就是糊涂了,老糊涂了”张直方毫不避讳地说道,却让李浈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骂的可是自己的皇帝老爹。
高骈见张直方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道:“方进莫急,让李将军说完!”
“不错,陛下看上去确是赏罚不明,但方进却只看到了表面,更不曾揣测到陛下的真正用意!”
“真正用意?那是什么?”张直方此时已是一脸懵逼。
“看似冷落,实则恩宠!”李茂勋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望着李浈。
李茂勋说得不错,以李浈的悟性其实早在旨意到来之初便已猜到了一二,首先自己皇帝老爹是没有理由冷落自己的,既然派自己来幽州,那么便说明他是信任自己的,也应该信任自己。
其次,自己所立之功朝野皆知,按照其一贯的做法,这样足以在史书上留下一页纸的功劳根本不可能被冷落。
所以李忱降下这道旨意的目的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李浈的散官品阶由昭武校尉升至游击将军,这样的擢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重要的是钱万贯、帛千匹,竟与张仲武的赏赐毫无差别。
显然,自己的皇帝老爹知道一件事,自己缺钱,很缺钱,但若官职升得太快,那么这钱帛之物就必然不能太多,更不可能与张仲武相同。
所以李忱必然不会给李浈太大的官职,况且以李浈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封爵,因为他是皇长子,日后是要封王,甚至入主东宫的。
既然如此,不妨便实惠些,李浈养兵、练兵需要钱,打造兵器、甲胄需要钱,引进战马更需要钱,虽然这万贯钱、千匹帛并不算多,但至少在这个时候是勉强够用了的。
李茂勋自然不可能猜到最不可告人的这一部分,而这不过只是其一,显然,李茂勋却猜中了其二。
“还他个鸟!如今王元逵凭白得了我卢龙定州之地,拿他区区一千兵马又能如何!”张直方一派几案,高声骂道。
“方进莫急,虽说朝廷将定、易二州给了王元逵,但实则也只是定州一地罢了,易州不还是在咱们手中么?”李茂勋轻声劝道。
“嗯,李将军所言不错,张使君不过只给了定州一地,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以为易州真的就这么容易糊弄过去?你当朝廷就真的不知道此事?”
说罢之后不待张直方说话,李浈赶忙岔开话题,毕竟此时皆因自己而起,否则说到最后终究还会算到自己头上,介时说不得会被张直方这一根筋指着鼻子骂上一通。
“李将军以为我是该还还是不该还呢?”李浈笑问。
“自然不还了!不仅王元逵那一千兵马不还,刘约那一千兵马也不还!”
张直方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开来,只是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下又道:“阿耶那一千也不还!”
闻言之后,李浈、李茂勋、高骈、严恒四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张直方,眼神中具是一脸惊讶之色。
“怎么?这一千兵马是跟着泽远出生入死从关外打回来的,为卢龙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廷小气也便罢了,阿耶说什么也要厚待泽远才是,我张方进为兄弟说句公道话怎么了?便是阿耶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
张直方拍着胸脯,一脸的大义凛然,只是说到最后这句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说罢之后还不自觉地向门外瞥了一眼。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稍后便去找使君,方进兄不妨同去?”李浈大笑。
“哎,算了算了,这种事我还是不出面的比较好!泽远自去,泽远自去!”张直方顿时吓得冷汗淋漓,连连摆手说道。
众人见状自是一阵哄笑,而李浈虽没有明确回答李茂勋所问,但李茂勋自然也听得出一些端倪,显然李浈并没有打算将这些兵马还回去。
只见李茂勋接着说道:“若泽远真有此打算的话,可想好了善后之法?张使君那一千兵马自是不必多虑,但成德与横海的那两千兵马不可不防,若泽远已有应对之法那自是不必多说,若没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