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李漠今日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虽然李浈近些日子来总是在回避与这些兄弟们相聚,但性子直爽的李漠却固执地认为阿兄一定会为赵婉报仇,只是还没有想到一个妥善可行的计划而已。
因为在李漠看来,赵婉将来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大嫂,既然如此,那么阿兄也便一定会为自己死去的岳父报仇,他觉得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于是,李漠行动了,因为他想为阿兄做些什么,也为赵婉这位未来的大嫂做些什么。
李漠找到了严恒和刘弘,在三个“一根筋”的密谋下,一场监视刘睿的计划新鲜出炉了。
至于为什么是监视,而不是趁着某个月黑风高夜上门直接杀了刘睿,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不傻。
原本李漠的想法是花几贯钱找几个江陵府的泼皮无赖,然后每天轮换着守在刘睿门口记下他每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也便够了。
但严恒却是嘿嘿一笑主动将这个任务接了过来,既然如此,李漠自然要将那几贯钱交给严恒,而严恒也心满意足拍着肚子离去。
刘弘见状不由得叹道:“唉,二郎莫非昏了脑子不成?若论泼皮无赖,在江陵府有谁比得过严恒那货?他出门只要一招手,江陵府的泼皮无赖们还不得乖乖听命?你这几贯钱算是白花了!”
李漠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但稍一转念便又立刻笑容满面地说道:“无妨,无妨,若我将此事告诉大郎,三日之内严恒拿回来的要比今日拿走的多!”
说罢之后,密宅之内便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之声。
而严恒也果然如刘弘所言,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便召集了江陵府将近一半的泼皮无赖,若不是刘弘及时阻拦的话,严恒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将整个江陵府的泼皮无赖全部都调动起来,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若真是那样的话,就势必会引起各方的注意,此次行动计划也将彻底暴露,好在刘弘多少还有些脑子,这才避免了一根筋严恒的作死行为。
李浈依然每天混着日子,他假装什么都不去关心、假装什么都已经忘记、也假装什么都不在乎,但只有王婆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从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是多么的伤心和无助。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李浈不以为然地笑道,但心中却不免忐忑,毕竟萧良那张神似风干牛肉的脸就已经写满了“不行”这两个字。
李漠闻言后想了想,顿时觉得此事似乎也并非不可能,毕竟自己这阿兄坑蒙拐骗的能力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恩,也好,若真能如此的话,想来他也没功夫逼我学剑了!”说罢之后李漠拉过李浈,再次将声音压低,问道:“还有一件事,还望兄长考虑一下!”
“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
紧接着只见李漠脸一红,支支吾吾说道:“若此事能成,你看我能不能到官衙去告密?”
李浈闻言一愣,似乎不太明白李漠的意思。
“若萧叔被官衙缉拿的话,我也便不必再练剑了!”
李浈轻轻地拍了拍李漠肩头,很同情地叹道:“你这是得有多压抑才能说出如此混账的话啊!”
李府,书房。
只见李承业眉头紧锁、愁容满面,而萧良则依然静静地站在中央,也依然如一柄冷傲不屈的剑。
许久,李承业方才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此事还果真是刘睿所为?”
萧良没有说话,该说的他刚刚都已经说完,不该说的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你觉得青鸾会怎么想?”李承业问道。
萧良静静地想了想,而后答道:“他怎么想都不要紧,一个小小的刘睿还动不了他,也动不得他,我所担心的是他是否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当时若是再换了一个人,说不得真就中了他的计现身了!”
李承业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对于李浈,他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哪怕就是李浈在外闯了祸,李承业的心里也依然为李浈感到骄傲。
以前李承业总不明白自己这种骄傲从何而来,但逐渐地他明白了,因为李浈的身份,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