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珏眉梢划过锋锐,一跃而起对着独孤衾的马头狠狠的踹了一脚,马儿受了惊吓,抬起两只前蹄嘶鸣,独孤衾脸色微变两只手紧紧的拽着缰绳,险些被马儿甩了出去,紧接着赵承珏快速的从竹筒中抽出一支箭对准了独孤衾。
孤独衾脸色微变,松开了手中的缰绳直接滚落在地,还未来得及反应,孤独衾的身子就被踢了出去,孤独衾回眸,却见魏莘咧嘴正冲着自己笑,马蹄刚刚落地溅起了不少的尘土,孤独衾又气又怒,咬着牙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愤的看赵承珏。
“卑鄙!”
“卑鄙又如何?”赵承珏手中的箭直指孤独衾,独孤衾大惊,“你们根本就没中毒!”
赵承珏的箭下一刻微微移动,瞄准了正要上前举起刀的文副将,文副将愣住了,有些心虚,“殿下没事吧?”
赵承珏手一松,手中的箭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直接击穿了文副将的胸膛,文副将怔怔的看着赵承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嘴角却是流出不少的血迹,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紧接着赵承珏手中的第二箭准确无误的瞄准了张副将,张副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如同文副将一样,坠落在地,很快就咽了气。
这一切孤独衾都看在眼里,怔怔的看着赵承珏。
“你说,用你能换南姜几座城池?”赵承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孤独衾,独孤衾刚才硬生生的踢断了几根肋骨,一身伤痕在挣扎。
“哼,独孤家没有战败的俘虏,你们别痴心妄想了,再说今日输输谁赢还未定呢。”独孤衾时不时的看向天空。
“等着你那群毒蝴蝶么?”魏莘叹息一声,“哎,怕是难咯!”
“你!”孤独衾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魏莘,脉象逆流而上,紧紧的捂着胸口,“你到底做了什么?”
魏莘笑的灿烂,并不理会独孤衾这话,独孤衾还是不肯死心,咬着牙上前拽住了其中一个骑兵,将人拽下,独自上了马,身子紧贴着马背,一骑绝尘很快离开了视野。
南姜的士兵见孤独衾走了,无心恋战立即边打边退,赵承珏眯着眼瞧着这一幕,斜了眼魏莘,“你往西北,我往东南。”
魏莘点头,两人各自带着兵马一路追赶上前,此刻北缙的兵马倒是士气大振,一路亢奋追了上前。
一支支火箭插入了对方的营帐中,孤独元霖正等着好消息呢,甚至连庆功宴都准备好了,却听见外面乱了起来,立即掀开了营帐上前查看,正好有探子回来禀报消息。
“将军,少将受伤了,正往回来。”
不必听探子汇报,独孤元霖听着耳边杂乱的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岂有此理,众人快随本将上阵杀敌!”
许是当初离卞城太近了,小瞧了赵承珏,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两方已经交汇在一起,孤独衾翻身下马,小脸惨白身子都快站不稳了,“独亲,中计了,赵承珏和魏莘压根就没有中虹蛊,赵承……赵承珏刚才在战场上亲手射杀了文张两副将,还有密探……”
孤独衾紧捂着胸口,五脏六腑都是钻心的疼,孤独元霖见状立即让人安排了孤独衾进去休息。
谁料下一刻,孤独衾背后上斜插了一箭直中了胸口处,独孤衾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前的那一箭,穿破了铠甲,冒出了沾血的尖锐箭头,一眼就看到了隔着人群的赵承珏,眼眸中迸发着不甘心和气愤,嘴角的血迹却是越流越多,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赵承珏的方向。
“衾儿!”独孤元霖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独孤衾是孤独元霖最得意的孩子,却没有想到独孤衾竟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临死之前让你们父子两见上一面,孤也算是够义气了。”赵承珏嘴角挑起笑意,从始至终赵承珏都没有打算放过独孤衾,不过是为了振奋北缙军中士气,还有就是激怒独孤元霖。
独孤元霖紧紧的攥着拳头,红了眼的看着赵承珏,“原本还想着你留一命,如今却也是不必了。”
赵承珏收起正色,拔出手中的佩剑,“咱们之间的确还有笔帐要算个清楚,三十二年前东鸣萧家夫人秦翎的那笔账,也该算算了。”
秦翎是萧妧生母,赵承珏的外祖母,刚生下萧妧没多久就离奇死了,后来才查实秦翎的死和南姜有关。
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独孤元霖冷笑,“当初就该连你母亲一起杀了,以绝后患,哪还有你这个小畜生在我面前猖狂!”
赵承珏脸色骤然一冷,提剑便冲着独孤元霖而去,两个人很快就厮打在一起,刀光剑影火花四溅,谁也不让着谁。
转眼过了三日,这三日九珠足不出户的呆在屋子里,安静又不吵乖巧的不像话,顾大娘送了饭来就吃,对旁的事一概不过问,只知城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连街道上都肃穆了很多。
九珠撑着小脸站在窗台旁发呆,偶尔会将自己的食物掰下投喂大鹰,偶尔还会和大鹰说几句话,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这日,九珠正睡着,忽然感觉鼻尖和耳朵里痒痒的厉害,伸手挠了挠,不一会腰间又开始痒了,九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九珠瞬间就清醒了,喜滋滋的看着赵承珏,“呀,你醒啦。”
赵承珏点了点头,大手一捞就将九珠抱怀中,九珠紧盯着赵承珏的眼睛,黑亮如星,完全没有了红色小虫子在游动,九珠又喜又乐一头扎进了赵承珏怀里。
“你好了,你好了。”九珠紧搂着赵承珏的脖子,“大鹰果然没有骗我。”
赵承珏伸手揉了揉九珠的小脑袋,将衣裳给九珠披上,指了指窗外的一片银白色,“瞧,下雪了。”
九珠扭头顺着视线看去,两只眼睛顿时雪亮,“是啊,真的下雪了。”
好一会九珠立即抬眸看向了赵承珏,“这个是不是瑞雪兆丰年,有好事要发生了?”
赵承珏浅笑,听着外面的动静缓缓将九珠放在屋子里,这几日就在屋子里哪也不许去,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后山瞧瞧,给你捉一只小貂回来。”
九珠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应了赵承珏这话,赵承珏站起身,门外的墨羽递上了一封书信,魏莘也正冲着这边赶来,睡了五日,腰酸胳膊腿都疼,尤其是听着号角声响,魏莘心里痒痒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就冲上战场。
赵承珏看完了书信,嘴角勾起笑意,“让简副将过来一趟!”
不一会简副将就来了,见赵承珏安然无恙的站在门口,又是欣喜又是如负释重,“殿下,您的身子?”
赵承珏摆摆手,“已无大碍。”
简副将二话不说立即将令牌双手奉上,递给了赵承珏,赵承珏伸手接过纳入怀中,“简副将,孤给你三万精兵你今夜就出发,从东南处一路绕行百里,三日后在南姜宣城汇合。”
简副将愣了下,“殿下?是!末将必必不辱使命!”
简副将原先也是卞城的守将,有勇有谋,只可惜未得到重用,赵承珏却是一眼就看中了简副将。
紧接着赵承珏看向了魏莘,两人相视一笑。
赵承珏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几个副将面面相觑还有些不敢相信,却见赵承珏果然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了那里,张副将和文副将愣了下,抿了抿唇,不敢对上赵承珏的眼睛。
“这次还是多亏了陌神医啊,若不是陌神医出手相救,我和殿下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魏莘眼角瞄见了几人靠近,故意大声说了一句,然后紧捂着胸口,“虽好好了不少,但身上总觉得无力,否则哪容忍城外南蛮子这么嚣张跋扈?”
赵承珏不语。
“末将等拜见殿下。”四个人跪在地上冲着赵承珏行礼,赵承珏沙哑着声音道,“都起来吧。”
“恭喜殿下能痊愈,也是北缙的福气啊。”文副将老早就看不顺眼简副将了,见赵承珏醒来立即上前恭维,“殿下乃是天佑,末将等了这一日实在等的太辛苦了。”
“殿下,南姜已经攻城好几日了,日日在城外叫骂,说咱们北缙人个个都是缩头乌龟,不敢见人,如今城中人人惶恐,若不是简副将在阻挠,末将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替北缙挽回颜面!”张副将一边气愤的说,一边不悦的瞪了眼简副将。
简副将低着头并未理会这几人的话。
赵承珏勾起薄唇,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号角声响起,“是孤一时大意着了算计,才让南姜人如此嚣张,再者简副将的性子的确优柔寡断了些,简副将,今儿起你还是去管粮草吧,你们立即立即备上兵马,今夜大开城门和南姜决战!”
文副将和张副将闻言立即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低着头再没有提起简副将,这笔账日后还有的是机会算,简副将默默的退下了。
“张副将,文副将,四个人立即前去准……”赵承珏紧捂着胸口,身子晃了晃,仿佛很难受的样子。
两人见状立即会意,“是,末将等这就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