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他们都是坏人,让郡主快跑!”弦月忽然大喊,刚说完,几个侍卫就将弦月拽到了一旁,将桌子上的酒菜挥落在地,几个人将弦月绑在桌上,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的狼藉。
“你们……”方嬷嬷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听了弦月的呼救,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竟然是真的,立既扭头就要离开,却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直直的朝着地上趴去,满头都是雪,方嬷嬷疼的倒吸口凉气,挣扎了好一会也没起来。
“哎呦……”方嬷嬷心跳得飞快,扭头看着几个侍卫,眼眸中尽是惊恐之色。
“嬷嬷要去哪里,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几个也该办事了,可别耽搁了吉时才是。”其中一个人居高临下不屑的说着,剩下的几人立即点点头,弦月的惨叫声响彻在耳边,方嬷嬷的心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书语姑娘!”
不一会一抹黑色身影赶来,杀意正浓,书语提着剑紧抿着唇,唰的一声剑出鞘,几个侍卫不慌不忙的迎上前,将书语团团围住了,其中一个冷笑,“书语,哥儿几个就等着你呢。”
书语心底忽然有一股凉气,这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侍卫,而且是有备而来的。
“你们几个快去‘办事’”领头的侍卫对着其余的几个人示意,书语心里咯噔一沉,手中的剑越发的凌厉,偏偏这几个人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书语,将她团团围住,纠缠不清,让书语无法脱身。
书语越来越着急了,眼看着七八个人朝着临裳郡主的屋子那边赶去,弦月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书语不用想也知道办事是什么意思。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好大的胆子,还不快住手,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得着陪葬!”书语气息有些不稳,无论她使用什么招数,对方都能一一化解,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领头那个侍卫勾唇一笑,“好大的口气,你们那没用的主子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指望做什么救世主呢。”
书语噎住了,不愿再和几个浪费唇舌,时间拖延的越长,书语心里就越没底,一不小心胳膊上就中了一剑,书语闷哼一声,根本无法脱身,这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侍卫呢,书语心凉了,紧咬着牙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细小的烟雾弹,嗖的一声极快的划破了天际。
“哼,自讨苦吃,还妄图搬救兵,晚了!”
书语离神间又被刺了一剑,手腕中的剑被打落在地,书语闭眼脖子上已经贴上了一抹冰凉,书语并不惧怕死,只是心死如灰没有完成好宋婧交代的任务,只希望能够尽快来人阻拦。
临裳郡主在屋子里等了半个多时辰,天色越来越晚,临裳郡主坐在镜子前发呆,忽然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砰的一声,房门被一个侍卫一脚踢开了,七八个人酒气熏天的走进屋,眼眸炽热的看向了临裳郡主。
“果然是天生尤物,即便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风韵犹存,比起怡芳阁的花魁还要勾人。”
临裳郡主一听这话眉头紧皱,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警惕的看着来人,“放肆!出去!”
几个侍卫不退反进,冲着临裳郡主露出的笑意越来越放肆,那人继续说着,“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花魁姑娘滋味好,还是堂堂的郡主滋味好,兄弟们,郡主早已经是个破烂货了,去了豫王府也是被搁置,不如让咱们尝尝鲜?”
几人立即点点头,一步步逼近,听着这话临裳郡主又惊又怒,被气的浑身发抖。
此刻慕凌宸在郡主府门外徘徊了一个多时辰,犹豫不决的要不要进去问个清楚,慕凌宸又怕自己会失望,万一,万一不是呢。
“爷,不如咱们进去讨要一杯喜酒暖暖身子?”暗一搓了搓手,顶着大寒风,身子都快冻僵了,今儿一天连口水都没喝呢。
慕凌宸就当做没听见,眉头紧皱,继续来回走。
暗一无奈的叹息。
忽然天空有一簇小火苗腾空升起,暗一立即道,“是暗卫的求救信号,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话未落,慕凌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暗一赶紧吹了一个口哨,很快一个黑影出现,暗一立即让黑影去找太子殿下求救。
“王爷……”莲姨娘紧紧的拽着豫王的衣袖,眼眸中尽是祈求,豫王瞧着一时心软,看了眼豫王妃,“这件事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的,本王相信和莲而无关,今日不如也将莲儿提做侧妃吧。”
豫王妃的脸色微微扭曲,许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就依王爷。”
莲姨娘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丫鬟离开了屋子,而豫王满心的烦躁扭头就走,独剩下豫王妃一肚子怒火,气的将桌子上摆放的琉璃盏挥落在地,砰的一声巨响,碎片满地,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贱人,都是贱人,竟然敢欺负到了本妃头上了。”豫王妃心里的怒火不断的燃烧,久久不能平息。
琴书顿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上前,“王妃,映雪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不少人送来贺礼,郡主府那边也很安静,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豫王妃气的反手就给了琴书一巴掌,“没用的废物,不会制造点麻烦么,这点小事还需要本妃亲自教你不成!”
琴书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委屈的连句话也不敢说,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豫王妃心底是一千个不愿意让临裳郡主安然无恙的入了豫王府,就依照豫王优柔寡断的性子,临裳郡主稍稍一挑拨,豫王就不知天南地北了,稀里糊涂就信了,就像刚才那样。
这么多年的夫妻,豫王妃哪会不清楚豫王的性子,所以豫王妃要趁着临裳郡主没有进豫王府之前动手,让豫王心里生下一根刺,看见临裳郡主就厌烦不已,最好是临裳郡主自己闹出什么事,也省得豫王妃再动手了。
郡主府
临裳郡主的脸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坐在镜子前,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本就安静的郡主府,此刻更是静谧异常,轻盈的连雪花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见,哪有一点点要办喜事的气氛。
方嬷嬷无声的叹息,明明就是最尊贵的姑娘,从一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怎么命运却这么坎坷呢,一连几次所托非人,方嬷嬷打心眼里心疼,尤其是看见那一身刺眼的粉色,恨不得将其撕碎了才好,这简直就是在侮辱郡主。
郡主这般尊贵傲气的人儿,怎么肯低头为妾呢,临裳郡主虽然嘴上不提,但方嬷嬷伺候了临裳郡主几十年,对临裳郡主的秉性还是能摸透一二,心里指不定有多苦呢。
“郡主……”方嬷嬷叹息。
临裳郡主收回神色,瞥了一眼方嫲嫲,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嬷嬷,天快黑了,梳吧。”
方嬷嬷闻言眼眶蓦然一红,哎了声,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手里拿着梳子娴熟的替临裳郡主梳头,再挽上一个鬓,将桌上的珠花一点点插入临裳郡主的发鬓间。
“郡主这一头乌黑秀发,是老奴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梳什么发鬓都很漂亮。”方嬷嬷笑着夸赞。
临裳郡主掩嘴一笑,“在嬷嬷眼中,我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了。”
“那是自然。”方嬷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方嬷嬷眼里谁也比不上临裳郡主一根头发丝。
两人正说着,弦月忽然进门,临裳郡主扭头,“可是那头来人了?”
天色尚早,这会子时辰还没到呢,不过早早的离开许是怕路难走,临裳郡主并没有多想。
弦月点点头,“是豫王府派人来接,只不过领头的说时间还早,先在郡主府办一桌酒席,等时辰到了再离开。”
“混账,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就是几个奴才也敢这般羞辱郡主!”方嬷嬷闻言气的脸色涨红,这还威胁上了,连个抬轿的也敢不将郡主放在眼里,方嬷嬷杀人的人都有了。
临裳郡主却不气恼,反而伸手从妆匣子里掏出几支金簪,“去让小厨房备上一桌酒席吧,时间尚早,他们又能拖延到几时,你们不必动怒。”
弦月接过临裳郡主手中的金簪,心里很不是滋味,只不过碍于临裳郡主的吩咐,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情绪转身离开了。
临裳郡主倒也不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方嬷嬷点上了几根蜡烛,将屋子里照亮了些,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守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寒酸的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