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今儿怎么有空来瞧瞧虞姨娘?”豫王妃面带微笑地走进来,如入无人之境,临裳郡主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齐王妃听着这话眉头微皱,“虞姨娘?哪个虞姨娘?”
豫王妃挑眉,伸手就将丫鬟手里捧着的衣裳拿出来,粉色的衣裳看上去娇媚,上面的夕颜花徐徐绽放,绣工还算精湛,那花儿就跟真的一样,栩栩如生。
“这是我给虞姨娘做的新衣裳,连院子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虞姨娘进门陪我作伴了。”豫王妃说着还将衣服在临裳郡主身上比划一二,“时间也不多了,瞧瞧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还来得及。”
“豫王妃,我和临裳郡主年纪相仿又是故友,我已经准备让临裳去齐王府了,这件衣裳你还是留给旁人吧。”
齐王妃缓缓开口,另一只手拉着临裳郡主的手腕,豫王妃只瞧了一眼就收回神色,笑的温婉和善,“齐王妃,您是长辈按理来说我这个做小辈的应该让着您的,可是虞姨娘是豫王府的人,是我们王爷的旧情人,您将虞姨娘带走了这叫什么事啊,叔侄共用一个女人,齐王叔若是想要纳妾,回头我寻摸几个给您送去齐王府,咱们可别闹出笑话让人瞧了,丢不起这个人呐……”
豫王妃眼眸中的鄙夷和讥讽毫不遮掩,在提醒齐王妃,当年是临裳郡主勾引了豫王,两个人纠缠不清,齐王府跟着凑什么热闹?
齐王妃脸色微变,这话说的有点太过份了,简直就是拿针戳心窝。
临裳郡主嘴角翘起一抹冷笑,“豫王妃就这么迫不及待么,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耐性,比起当年温柔和善的大闻氏可差远了,处处都在模仿大闻氏,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你累不累?”
豫王妃脸色微变,但很快又笑了笑,“虞姨娘还不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性子不改当年,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这么招人惦记,齐王妃,瞧见了吧,这样有野心的女子还是少沾染的好,否则早晚有一日会出其不意的害了你,咱们之间也是有交情的,又何必为了一个罪人,坏了两府之间的和睦呢。”
齐王妃紧紧抿着唇不语。
临裳郡主深吸口气,对齐王妃的安慰心里有了暖意,有何尝不知道齐王妃的处境呢,所以并没有埋怨。
恰好这时门外进来两个婆子,对着齐王妃耳边说了几句话,齐王妃立即瞥了眼豫王妃,豫王妃笑了笑,“齐王妃还是快回去吧,别让齐王叔久等了。”
临裳郡主点了点头,“你先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后还是少来微妙,省得沾染麻烦,皇上是个多疑的性子,当年豫王府的事情闹成那样,皇上心里未必没数。”
这话是说给豫王妃听的。
齐王妃略一思索很快就知道临裳郡主话中的含义,点了点头,“是啊,皇上好歹还在齐王府呆过几年呢,传闻先帝第一个要过继的人不是他,还有些些失落呢,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心里还放不下……罢了,我先走了。”
豫王妃闻言眼眸微暗,临裳郡主如今落魄了,豫王妃才想拿捏一把,却不想忘了这一层,当年就是华阳大长公主不满临裳郡主的世子妃之位被抢走了,所以才会在先帝面前说了豫王府的坏话,导致了先帝放弃了豫王世子,如今豫王府再纳了临裳郡主,那皇上会不会以为是豫王府心怀不轨?
“你也不必危言耸听,皇上是不会信你的话的,本妃都会让你入豫王府,看着你这位名满京都城的第一美人是如何在本妃面前卑躬屈膝的!”
说着豫王妃将手中的衣裳狠狠地摔在了临裳郡主的脸上,嘴角尽是不屑,十分享受的看着临裳郡主狼狈的样子。
“豫王妃,你忘了墨王府的下场了么,墨王府一家百口性命全都斩首于城门下,血流成河,何况是不甘心的豫王了,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心存异心的人……”
“你!”豫王妃脸色紧绷着,下颌扬起,“琴书,去教教虞姨娘怎么敬重主母!”
那个叫琴书的丫鬟站了出来,力气很大的推了把临裳郡主,差点将临裳郡主推倒在地,又一把狠狠地拽住了,恶狠狠的开口“做妾就该有做妾的样子,虞姨娘要认清现实,别不知分寸,王妃是主子,虞姨娘是奴婢,就该对主子恭敬……”
豫王妃忽然清了清嗓子。
琴书立即高高举起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打在临裳郡主脸上,又狠狠对着临裳郡主的膝盖踢了一脚,逼迫着临裳郡主跪在豫王妃面前,“虞姨娘,该给主子请安了。”
明丰帝怔了下,而后目光阴毒的的盯着陆斐,“你可知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足够让你死很多次了!”
陆斐脸色异常的认真,不慌不忙的回答,“能替皇上效劳,是微臣的福气,微臣甘愿替皇上分忧解难,万死不辞!”
明丰帝打量着陆斐许久,缓缓一笑,“朕听说当初忠义侯夫人的死另有蹊跷,以及两位陆姑娘的死也是有原因的……”
“的确是因为九王府,微臣从小就背负着重振陆家的重任,是九王府一而再的将陆家拒之门外,处处提防陆家,陆家别无选择。”
明丰帝站起身亲自将陆斐扶了起来,阴暗的表情一闪而逝,欣慰的笑了笑,“今日你说的这些事还有没有旁人知道?”
“皇上尽管放心,微臣绝对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此事只有微臣一人知晓,父亲给微臣的信件只有微臣一个人能看得明白,乃是陆家祖传的秘方,涂抹了药水好后字迹就会立即显示一刻钟,时间一过立即就会变成一张废纸。”
说着陆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空空如也,依稀还能闻得见淡淡药香味。
“那依照陆爱卿所言,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第二封遗旨的那个人可有什么眉目?”明丰帝问。
“回皇上话,微臣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微臣的父亲并没有透露,微臣以为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九王爷已经是一颗弃子,没有了翻身的可能,唯独只剩下几位王爷,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放过一个,赶在林大将军之前,将五个王府中有可能的子嗣全部掌控,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皇上的地位,至于林大将军即便是有兵权在手,那又何放,林家还敢造反不成!”陆斐说着露出一抹狠色。
明丰帝闻言笑了笑,对陆斐的话信了一大半,“陆爱卿能这般为了朕着想,朕倍感欣慰,陆爱卿若能一直为朕所用,朕绝不亏待!”
明丰帝将两枚令牌重新给了陆斐,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陆斐,陆斐会意,“微臣效忠的只有皇上一个,请皇上放心。”
出了门,宣王和瑾王立即追了上前,宣王神色晦暗的看着陆斐,“陆大人,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话不妨明说,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陆大人可别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瑾王点点头。
陆斐嘴角翘起了一抹微笑,“二位王爷请放心吧,陆某今日所说和两位王爷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些私事,陆某也从没有忘记咱们之间的合作。”
宣王和瑾王对视一眼,半信半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斐已经渐渐脱离了掌控,这可不是件好事。
“那就好……”
林大将军进京都城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溅起了惊涛骇浪,众人摸不透林大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九王爷又要翻身?
可九王爷中了醉生梦死,既没有子嗣又活不长久,那又争夺什么呢?
豫王府
“母妃,真的要替父王纳了临裳郡主做妾吗?”赵宁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豫王妃,红唇微翘起,不解的又问,“母妃不是一向都很讨厌临裳郡主的么,为何还要这么做?”
赵宁絮知道豫王妃的心结,也知道豫王妃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可实际却是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还记得赵宁絮小时候无意念过临裳郡主的诗句,豫王妃罚了赵宁絮跪在佛堂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豫王妃伸手看了眼艳丽里的红色指甲,沾染着凤仙花汁的香气,沁人心脾,豫王妃的心情显然也很好,伸手摸了摸赵宁絮的乌黑秀发,笑容依旧温婉和善。
“一个妾罢了,母妃还没这么小气,左右都是一件玩物罢了,和府上那些妾没有什么不同,进了府还不是恭恭敬敬的在母妃面前卑躬屈膝,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放肆!”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临裳郡主的名气在整个京都也找不出来一个与之比较的,倾国倾城,才华横溢,身份尊贵又深得先帝宠爱,多少个王孙贵子想要求娶,几个王爷,几个世子,哪个心里不爱慕临裳郡主?
豫王妃做姑娘时就没少听说临裳郡主,就连她的姐姐大闻氏也比不过临裳郡主。
“可母妃之前不是说父王很喜欢临裳郡主的容貌吗,纳进府,要是和府上那些贱蹄子一样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