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眼眸淡淡的站在一旁,不急不恼,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和在宣王府的怒气冲冲有天壤之别。
“这话怎么说,几位都是朝中大臣,一心一意替国分忧,做错事的是几位无知的夫人,几位大臣是无辜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给人难堪,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这日后让几位大人如何在朝中立足?”
“说的没错,九王爷如此侮辱难免有针对地嫌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顿罚呢,皇上,据我所知,琅华郡主本就已经从宋家离开,外人不了解情况,私下里议论也是常有的,再说琅华郡主还没和九王爷成婚呢,几位算起来也是长辈,身份尊贵,提点一两句也无可厚非,是九王爷太小题大做了,微臣还听说连宣王爷也被打得当场昏过去了,求皇上秉持公道。”
“胡大人这话太牵强了,本就是几位大人管教不善,九王爷出面教训又有什么错,几位夫人可不是岁的孩子,更不是随随便便的议论,而是贬低污蔑!”
几个争的面红耳赤,大殿上很快就吵起来了,胡大人指着那位说话的大人,“你又没在宣王府,如何知晓情况?少在这里道听途说,信口开河!”
“你!”
赵曦挑眉瞥了眼胡大人,“胡大人,本王就在一墙之隔外,又不凑巧将那些话全都听见了,胡大人是怀疑本王说谎么?”
胡大人噎了下,讪讪地收回手,“不敢不敢,微臣并无此意,微臣以为或许是人多嘴杂,九王爷听错了才造成的误会。”
“门外几个世子可都听见了,胡大人若是不信,召来问个清楚,瞧瞧本王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连句话都听不清楚了。”
赵曦下颌一抬瞥了眼门外的几位世家公子。
胡大人脸色有些微白,“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九王爷误会了……”
胡大人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赵曦的眼眸就像刀子一样凌厉,随便一个眼神就让人宛若被刀割了一样,浑身凉飕飕的。
“老九你也消消气,这件事的确是她们做的不对,琅华也跟着受委屈了。”
明丰帝忽然开口了,一如既往的对赵曦安抚,宽容和宠溺,“琅华郡主现在如何了?”
赵曦拱手,“回皇兄的话,当场怒极攻心昏了过去,如今回了府,需要静养几日。”
明丰帝了然,又看向了一旁的元公公,“立即去库房将那一株千年人参送去郡主府,再带个太医去瞧瞧,务必要把琅华郡主医治康复。”
“是。”
赵曦又看了眼明丰帝,“也并非是皇弟咄咄逼人,只是琅华郡主一个女流之辈因皇弟被人欺辱,事关皇弟的颜面,几位夫人有丝毫不知收敛,想必几位大人对皇弟也是心存不满,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皇弟也是一时气恼所以才下手重了些,贺大人,本王给你赔礼了,还有李夫人。”
贺知青对上赵曦似笑非笑的眼神,后背上的痛顿时加重了几分,疼的龇牙咧嘴,更多的还是惶恐,
刚才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谦卑低微的态度了,突然的转变让贺大人心里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是好。
赵曦又看向了淮郡王,“是本王的错,日后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话,一定避而不见,左右本王只是个王爷罢了,淮郡王也不必把本王放在眼里。”
淮郡王眼皮跳了跳,这话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了,明着是赔罪,可背地里却是在给明丰帝上眼药呢。
明丰帝极注重名声,尤其是对赵曦的,明面上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从不会让赵曦受半点委屈。
赵曦是先帝之子,若不是先帝死的早,今儿登上皇位的可就是赵曦了。
不把赵曦放在眼里,私下里贬低议论,明丰帝不知情也就罢了,如今闹大了,明丰帝若是不狠狠的罚这几人,那就表示明丰帝也有这个嫌疑故意纵容臣子,或者说明丰帝也是一样的心思,并没有将赵曦放在眼里。
十七年前明丰帝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乃至先帝面前发誓,绝不允许任何人欺侮赵曦,更不会对皇位有非分之想。
如今赵曦被人贬低,又被赵曦当场抓个正着,就算是打死了几位夫人大人,明丰帝也说不出个什么。
赵曦受了委屈,反而被逼着给人赔礼道歉,这就是在赤裸裸的以退为进,逼着明丰帝。
果然明丰帝的脸色都变了,那些指责赵曦的大臣可不敢再提了,傻子都回味了,这是赵曦挖的一个陷阱,谁踩谁就是欺负赵曦的帮凶,最后肯定会被明丰帝严惩不贷。
明丰帝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淮郡王,眼中警告之色异常明显。
淮郡王嘴角抽了抽,立即压低了姿态,“九王爷,是我们的错不该冒犯了琅华郡主,求九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们这次,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敢冒犯琅华郡主。”
“是啊,求九王爷息怒,皇上,微臣的鞭伤是微臣自己求来的,微臣自知心中有愧,愧对九王爷,是微臣没教好贱内,让琅华郡主受委屈了,求皇上一定要严惩微臣。”
贺知青这话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了的,贺夫人愣了下,不是来讨伐赵曦的么,怎么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洗白了赵曦呢。
贺知青是有苦难言,为官多年哪还看不懂眼神,从赵曦开口的那一刻起,贺知青就后悔进宫了。
若是赵曦一上来态度就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可偏偏赵曦也卖惨起来,明丰帝要是赦免了自己或者苛责了赵曦,传出去指不定又变成了什么,对明丰帝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很不利,保不齐就成了心怀鬼胎,为了保住皇位故意为难赵曦。
贺知青心里明白,越是和赵曦较真,一会罚的就越狠,这就是明丰帝一贯的行事风格,这不好的名声只能扣在赵曦身上。
不仅是贺知青明白,被踹了一跤的李大人也是心如明镜,哆哆嗦嗦地认错,哪敢再针对赵曦一句半字。
几个人麻溜的认错,明丰帝的脸色才缓和了些,看向了赵曦,“老九,你是大雍最尊贵的王爷,谁敢对你不敬,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们的错,一个个反了天,竟敢背后议论九王爷,实在可恶!”
明丰帝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指着几位夫人和大臣,忽略了背后跪着的从犯,只挑几个带头的责罚。
“来人呐……”
“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病重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在门槛上还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在地。
明丰帝蹙眉,“母后刚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病了?”
明丰帝正要站起身去瞧,脸上表现得十分急切,就好像明肃太后是明丰帝的亲生母亲一样。
“怎么回事?”赵曦冷着眸追问。
小太监跪在地上,“回皇上,九王爷的话,今儿太后娘娘招来了临裳郡主陪在跟前说话,是临裳郡主身边的丫鬟进宫禀报琅华郡主出了事,太后娘娘细细追问便知晓了宣王府宴会上发生的事,一怒之下,便犯了心疾。”
这话无异于一个炸弹在几个人脑海里轰然炸开了,淮郡王,贺知青以及李大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明丰帝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还没开口,赵曦一跤踹在了离他最近的淮郡王妃心口上。
淮郡王妃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趴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赵曦,“九王爷……”
“是你说母后和本王有眼无珠,挑了这么个儿媳妇,又说什么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如今气倒了母后,母后要是出半点差错本王绝饶不了你!”
赵曦说完大殿上寂静了一会,静谧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明丰帝的脸色黑漆漆的,仿佛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甩袖子紧跟其后。
赵曦抬脚就离开了大殿,急匆匆的赶往慈和宫,屋子里大门紧闭,临裳郡主和琳琅郡主站在一旁焦急的走来走去。
“母后怎么样了?”
明丰帝率先进门,焦急的看着里面紧闭的大门。
“拜见皇上。”两人刚要行礼就被明丰帝摆摆手。
琳琅郡主跺跺脚有些着急,“回皇上话,太医还没出来,臣妇都快被吓死了。”
琳琅郡主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时不时的探头探脑,瞥了眼身后紧跟而来的几位大臣,忍不住蹙眉,“皇上,并非臣妇多管闲事,太后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赵曦就站在一旁紧抿着唇不语。
明丰帝顿了顿身子,瞥了眼元公公,元公公立即会意出了门,让那些跟来的大臣站在原地等候。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太医终于出来了,脸色凝重脚步渐重。
“怎么样了?”明丰帝追问。
两个太医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这是一时激动引发了旧疾,犯了心疾,若非抢救及时,只怕后果堪忧啊。”
明丰帝闻言脸色沉了沉,赵曦又问,“母后一直健朗,怎么会突然引发旧疾?”
赵曦的目光看向了陈嬷嬷,陈嬷嬷立即道,“回九王爷的话,太后娘娘日思夜想的就是希望九王爷早日成家立业,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赐了婚,冷不防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一时激动这才……。”
陈嬷嬷的话无异于给外面的几人定了罪,简而言之一句话,明肃太后是被气的。
明丰帝深吸口气,“传朕口谕,今日去宣王府赴宴之人,每人各打二十大板,降级三等,每人替太后祈福抄写经书千遍,淮郡王贬为淮安伯,贺知青贬为六等御史大夫左政,至于李千秋,贬为庶民!”
这惩罚的确够重的。
琳琅郡主撇撇嘴,大着胆子道,“皇上,出言不逊的是淮郡王妃,哦不,是淮安伯夫人。”
琳琅郡主瞧淮安伯夫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不爽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落井下石那就太对不起她自己了。
明丰帝眼眸一顿,看了眼琳琅郡主又加了一句,“淮安伯夫人贬为庶人,贺夫人,李夫人依次贬为庶人,并在家中替太后祈福诵经一年!”
琳琅郡主听了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又收回了神色,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朝着临裳郡主投去了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临裳郡主低着头没瞧见,不用想也知道琳琅郡主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若不是时机不对,早就跳起来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明丰帝看着几位太医,“务必要将太后的病治好,若是有半点差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位大医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是是是,微臣领命。”
明丰帝深吸口气看向赵曦,“老九,朕前朝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些时间再过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赵曦点点头,“皇兄公务繁忙,相信母后也不会怪罪的。”
明丰帝淡淡嗯了一声,铁青着脸离开了慈和宫。
赵曦看了眼临裳郡主,“岳母先回去吧,这里有本王就成了。”
临裳郡主有些尴尬,明明和赵曦是表姐弟关系,却因为一桩婚事,临裳郡主硬生生占了便宜,高了一个辈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点点头应了,心里也不放心宋婧一个人在府上。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琳琅郡主立即道,“我送送你。”
两人出了门,琳琅郡主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雀跃,“多谢你叫我来,否则还看不到这出好戏,你可不知道我心里这口气憋了多久,她也有今日,你的诺言算是兑现了。”
之前临裳郡主答应过琳琅郡主一定会帮着琳琅郡主铲除淮郡王妃,近半年淮郡王妃被禁足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亲王妃被贬成了白身,淮安伯的那点感情肯定会被愤怒取而代之,可想而知将来淮安伯夫人的日子多难过。
临裳郡主摇了摇头,“你家里那位也不是个省心的,三天两头的往家跑,这会子也该消停了,贺夫人也是太倒霉了,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临裳郡主说的是琳琅郡主的二儿媳妇,贺婉茹,要不是贺婉茹过的不顺心,成天在贺夫人面前哭惨抱怨,贺夫人何至于见了宋婧恨不得立即踩上一脚,犯了大错。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忍了这么久了,也该是个头了,学着和江家一样,分了些家产让他们出府另过去吧,省得我瞧了生气也糟心。”
琳琅郡主眼睛里都是笑意,碍于宫里还是有些收敛,“过些日子,我去你府上瞧瞧婧姐儿,好些日子没见了,怪想她的。”
临裳郡主点了点头,“行了,就到这吧,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一步了。”
圣旨下达,惊了一片人,被点名的大臣们脸色出了奇的难看,连那些跟着遭殃的夫人在内,一个个心里都恨极了淮安伯夫人以及贺夫人,李夫人。
李千秋直接大笔一挥写下了休书,将李夫人贬为贱妾,李夫人一个没受住气昏了过去。
贺知青的身上本就有伤,一怒之下也昏了过去。
唯一逃过一劫的就是宣王府了,保住了王位,明丰帝没有追究,淮安伯怔怔的站在大殿上,许久不动弹,他竟然从一个亲王被贬成了最末等的伯爷,这绝对是王爷里中的头一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来人啊,上板子!”元公公话落,立即有侍卫抬着数十条凳子上前,就搁置在金銮殿门外的空地上。
板子声一下下厚重的砸在后背上,很快大殿上就响起了叫喊声,另一旁没有参加赴宴的大人们心有余悸的躲过了一劫,看着一列列整齐的昔日同僚被打的半死不活,也跟着背脊发凉。
还有些直接忍不住嘲笑起来,脸上挂着浓浓的讥讽和幸灾乐祸,敢得罪九王爷,活该!
“什么?”宣王刚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身子忍不住挣扎了一下,顿时疼的快要昏过去了,倒抽口凉气。
宣王妃的小脸也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都罚了?”
管家跟着点了点头,宣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王爷,咱们好不容易回京都城,不过是摆了宴,那些人都被罚了,日后谁还敢来宣王府做客啊,皇上发的实在是太重了。”
宣王眼皮跳了跳,又重新趴在榻上,看着宣王妃的目光隐隐不善,“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皇上没惩罚宣王府就已经很幸运了,王爷又如何,有九王爷那般尊贵吗,你没听说太后娘娘被气的旧疾都犯了,差点儿出了意外!”
宣王对宣王妃有了不满,自己一宣王妃挨了二十鞭,已经很不悦了,宣王妃还记着挑事,差点把整个王府都搭进去了。
宣王想想同样继承王位的淮王,一路贬到了淮安伯,心里忍不住跟着后怕,忙警告宣王妃不要在惹是生非。
宣王妃回过神来瞧着宣王阴狠的神色,小脸忍不住发白,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散呢。
“王爷,妾身不是这意思,日后妾身肯定不会在为难琅华郡主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和九王爷合伙欺负这些大臣呢,偏就这么巧,太后娘娘就病了,一下子罚了这么多大臣,折损了皇上元气,皇上心里肯定不痛快,偏偏咱们什么事都没有,妾身只是担心。”
宣王妃看懂了宣王的恼怒,大家都跟着受罚,宣王妃只不过挨了一巴掌,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宣王妃哪还敢计较什么,再说什么肯定会让宣王不悦了。
宣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哼了哼,“你知道就行了,别瞎猜那些没用的,挨了这二十鞭子就足够本王休养一阵子的了,再说九王爷不是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是他们自己要闹上金銮殿,事情闹大了,能怪得了谁?”
宣王一点都不后悔挨了这二十鞭,否则被贬王位不说,还要被罚板子,还不是一样养伤。
赵曦说了不追究宣王府,果然就不追究了,是他们几个心存侥幸,忘了局势紧张。
“记住本王的话,九王爷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之前,皇上是绝对不会惩罚九王爷的,九王爷早已经不是当年咱们离京时毛毛躁躁,不懂事的孩子了,今日你也看见了,和先帝,不比先帝可有气势多了,倒是和宗帝有几分相似,不是个吃亏的主,懂得审时度势抓住时机,宫里那边太后又是皇上养母,一个孝字就能让皇上妥协,何况这事理在九王爷那里,咱们实在太着急了。”
宣王说着身上的伤口又在疼了,他这鞭子挨的一点也不冤,坑和陷阱全都是自己准备的,妄想将赵曦当作猎物,结果自己一脚不慎踩了进去,那还能责怪赵曦没提醒自己的前面有陷阱么,说白了,就是活该!
宣王妃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到底没敢再吱声,收敛浑身的脾气换成了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王爷,妾身一定谨记王爷的教诲,绝不敢忘。”
宣王妃有意示好,宣王的脸色逐渐缓和了,对宣王妃的不满渐渐消失。
宣王妃有这个好福气,宣王不计较,淮安伯夫人可就没这个福气了。
淮安伯挨了二十板子并没有什么大碍,还能撑着身子站起来走两步,一回淮安伯府,淮安伯火大的甩手就打了淮安伯夫人,不,淮安伯夫人已经不存在了,应该是荣氏。
荣氏挨了巴掌身子直接瘫软坐在了地上,触及伤口处,顿住脸色都白了,却不敢躲只能生生的受着,荣氏懊恼不已,指尖攥紧肉里,心里有一股恨意在燃烧。
“贱人,都是你连累了府上,害的府上一贬再贬!”
淮安伯此刻要杀了荣氏的心都有了,怒不可遏地瞪着荣氏。
“够了。”淮太妃撑着丫鬟的手缓缓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瞥了眼荣氏,眼睛里难掩厌恶之色。
“事已至此你再责怪她也没有用,你别忘了,你还有绥儿。”淮太妃完全是看在淮安伯世子的份上,饶了荣氏一命,否则绝对会亲手解决了荣氏。
淮安伯叹息一声,“这贱人害的我在京都城面前抬不起头来,没杀了她已是仁厚,母亲,儿子心里实在憋不下这口气。”
荣氏不敢多言,哪里不知道淮安伯的脾气,上次被贬郡王时,淮安伯已经是她耐性耗尽,只不过顾念夫妻多年感情,没有再追究,从那以后淮安伯从未踏足荣氏院子里一步。
如今直接被贬成伯爵,可想而知淮安伯心里的怨念,荣氏不敢奢望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足矣。
“将荣氏带下去吧,从今往后不得踏出院子半步,否则立即杖毙身边伺候的奴才!”
淮太妃冷声吩咐着,几个婆子惊了下,立即点了点头搀扶着荣氏离开了,荣氏不敢挣扎只是心有不甘,只能任由两个婆子将她带走。
荣氏刚走,赵绥就来了,看向了一身怒气的淮安伯和淮太妃,跪在了地上。
淮安伯哼了哼,对赵绥有几分迁怒的意味,淮太妃却是很心疼孙子,亲自扶着赵绥站起身,“好了好了,什么都别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祖母和你父亲都不追究你母亲的过失了,让你母亲好好禁足替太后祈福吧。”
赵绥愣了下,一脸感激的看着淮太妃,“多谢祖母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