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世子快救救姝儿吧,姝儿不想嫁给别人。”宋姝见定北侯世子来,不觉大喜,颤抖着声音迎来过去,许是刚才跪的久了,两腿发麻差点站不稳身子,咬着牙坚持着移到定北侯世子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可惜落在了定北侯世子眼中却是十分反感和厌恶,定北侯世子退后两步,“你是谁?”
宋姝的手怔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定北侯世子,“世子,我是姝儿啊……”
宋妩松了口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端的一派温柔贤惠的姿态,“惊扰世子了,抱歉,这位是忠毅伯府三房六姑娘宋姝,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非说怀了世子的孩子,执意赖在门口不肯离开,既然误会一场,那就不打搅世子了。”
定北侯世子瞥了眼宋妩,显然对宋妩的落落大方很满意,点点头,抬脚正要离开。
“世子请留步。”
定北侯世子被人唤住了,忍不住蹙眉,闻声望去。
临裳郡主面色清冷的看着定北侯世子,“世子既不认识宋姝,这块玉佩作何解释?”
定北侯世子目光一转落在了宋姝手里紧紧攥着的玉佩,许久,“是我两个月前不小心遗失的,这位姑娘既然喜欢,那就送给她了。”
如今看来就是忠毅伯府的人在苦苦纠缠不清,厚脸皮的想要往上贴,众人瞧临裳郡主的眼神都变了,认准了是宋姝说谎,怀着孩子故意栽赃嫁祸给定北侯世子的。
“世子,这块玉佩明明就是你送给我的,怎么会是丢失的呢?”
宋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以往的恩恩爱爱还在眼前漂浮,耳边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软言细语,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冰冷似铁,难道那些甜蜜都是假的么。
一直以来支撑宋姝的就是定北侯世子,这是宋姝最后的希望,如今希望破灭,宋姝哪经得住这种打击。
上前几步紧紧拽着定北侯世子的衣服,苦苦哀求,“世子,您救救我吧,我是姝儿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定北侯世子蹙眉,强忍着没有一脚踢开宋姝,深吸口气极有耐性,“这位姑娘,本世子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栽赃陷害与我?”
宋妩忽然看了眼临裳郡主,“二堂婶,我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亲事能将宋姝逼的在众人面前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既然花轿抬出门了,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会求母亲重新给宋姝找一门婚事,二堂婶就放了宋姝吧。”
宋妩此言一出,宋芸立即附和,“大姐姐也太心善了,宋姝刚才对大姐姐咄咄逼人,可是半点不留情面,若不是世子出面解释清楚,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误会大姐姐呢。”
宋妩摇摇头,“终究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总不能把人逼死了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赢了不少人的注视,纷纷夸赞宋妩大度善良,不愧是京兆尹府的嫡长女。
相比较之下忠毅伯府一直都是乱糟糟的,姑娘们能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临裳郡主站在台阶上,指尖握紧,瞥了眼宋姝,“当真是你污蔑定北侯世子的么?”
宋姝一激灵,立即摇头,“二伯母,姝儿没有说谎,真的是世子允诺过姝儿的,是世子答应给姝儿一个身份,是世子醉酒强迫姝儿的,求二伯母做主。”
宋姝在最后关头忽然反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定北侯世子会矢口否认,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
一旦大家都认定是宋姝说谎,宋姝没有别的活路了,只有死路一条,忠毅伯府根本不可能容得下自己。
“疯疯癫癫,她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定北侯世子不悦的看着宋姝,还隐藏着一股杀气,惊的宋姝立即松了手。
“那定北侯世子的话就可信么?”
人群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宋婧缓缓抬脚朝着这边走来,身姿姣好,容貌倾城,举手抬足都是矜贵气息,下颌微抬,露出了整张精致的容颜,尖尖的下巴沁出一抹倨傲。
定北侯世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又消失了。
宋婧弯腰扶起宋姝,声音轻柔似是安慰,“六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家中突逢变故,无依无靠的,想要找个依靠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被人哄骗罢了。”
宋姝惊了下,缓缓就着宋婧的手站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出色的宋婧,浑身上下似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宋姝很想甩开宋婧的胳膊,可她做不到,宋婧就像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宋妩小脸涨红着,目光狠狠地瞪着宋姝,眼神凌厉似要将宋姝活剐了解气。
宋姝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没了退路,所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豁出去了,低着头不敢去看宋妩要吃人的目光。
“大姐姐,宋姝的话不可信,定北侯世子是个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忠毅伯府乱糟糟的,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沾上着些麻烦事呢。”
宋芸见宋妩小脸阴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压住了心底的幸灾乐祸,赶紧劝着。
“之前忠毅伯府三房是怎么作践婧堂妹的,如今二堂婶当家作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宋姝呢,瞧瞧那寒酸的嫁妆和排场,可见这门亲事不如意,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宋姝了,大姐姐若是跟宋姝计较,岂不是如了宋姝的意么。”
宋妩听着脸色缓和了不少,看着宋芸的目光也是和颜悦色,鄙夷的看着宋姝,“小小年纪私通野男人,珠胎暗结,不知羞耻,我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宋姝紧咬着唇不语,心里头对宋妩反而不满,等她进了定北侯府,一定饶不了宋妩,以解今日羞辱之仇。
宋妩下颌微抬,她是这府上的嫡长女,嫁的又是定北侯世子,一对金童玉女,背地里有多少姑娘羡慕,又是京兆尹府上的头一份,宋妩是骄傲的。
可如今跑出来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搅乱她的好心情,宋妩一口气憋在心里,连带着对忠毅伯府也很不悦。
“妩堂姐不管你打也好骂也好,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只要让我生下孩子,要打要罚我都无怨无悔。”
宋姝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先进了定北侯府再做打算。
宋妩瞥了眼宋姝,美眸闪过冷色,“笑话,随你怀个孩子就胡乱栽赃嫁祸,这就是忠毅伯府的家教么!?”
“宋姝,虽然咱们都姓宋,可早已经是两家了,你总不能见着大姐姐心底善良就敢诬赖吧,京兆尹府的姑娘可不像你这般恬不知耻,私通野男人,按规矩可是要沉塘的!”
宋芸也站出来帮腔,狠狠的踩着忠毅伯府的名声。
宋姝一听背脊发凉,跪在地上的两条腿也忍不住颤抖,“妩堂姐若是不信,尽管让世子爷出来问个究竟,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世子的,世子说过只要妩堂姐入门,就纳我入府,妩堂姐这是连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也容不下了么!”
宋姝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宋姝已经没了选择了,必须要死死地缠住宋妩。
宋妩脸色十分难看,当着众人的面隐忍着没有动手,否则绝饶不了宋姝这贱人。
正当宋妩要开口之际,宋芸拽了拽宋妩的衣袖,宋妩顺着视线看去,临裳郡主带着丫鬟急匆匆赶来。
宋妩绕过宋姝,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临裳郡主,语气不善,“二堂婶,忠毅伯府要举办婚事为何要扯上我,虽说忠毅伯府三房没有主母管家,宋姝好歹也是宋家姑娘,嫁的这么寒酸不说,怎么连方向也搞错了。”
临裳郡主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一听说宋姝跑了出来,在京兆尹门口闹起来,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宋姝一袭红衫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泣着,不敢去看临裳郡主的目光。
临裳郡主紧抿着唇,“姝姐儿前两日风寒发烧,许是烧糊涂了,说的话不能当真。”
临裳郡主没有计较宋妩的不善言辞,当务之急是要把宋姝处理了,临裳郡主此刻掐死宋姝的心都有了。
宋姝闻言立即抬头,倔强的看着临裳郡主,“二伯母这么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定北侯府的子嗣,花轿已出门,我就不再是忠毅伯府的姑娘了。”
宋妩深吸口气,语气阴冷的看着临裳郡主,“二堂婶,这可是忠毅伯府的家事,二堂婶又是忠毅伯府的当家人,总不至于看着无辜的人受牵连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忠毅伯府闹出这一出,故意给京兆尹府难堪呢,京兆尹府的姑娘可做不出这些下贱的事,忠毅伯府的姑娘可别连累了京兆尹府的姑娘名声。”
宋妩的怒气将理智冲散了不少,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临裳郡主目光一转看了眼四周的百姓,又听着宋妩一口一个忠毅伯府的姑娘,含沙射影的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引人误会,忍不住冷笑,忽然改变了想法。
“二堂婶,这吉时都快到了,可别耽搁了宋姝上花轿。”宋芸忍不住插嘴。
临裳郡主勾唇,既然事情已经摊在众人面前,那这个锅也不该忠毅伯府独自背负。
“妩姐儿,我知道你要和定北侯世子成婚了,马上要做世子妃了,有些事并非你三言两语就能认定的,姝姐儿一口咬定怀的是定北侯世子的孩子,你凭什么断定她说的是假话?”
宋妩一愣,紧紧捏着拳头,“二堂婶,世子谦谦君子怎么会沾上忠毅伯府这个麻烦,若不是二堂婶给宋姝寻了一门不如意的婚事,宋姝又何至于被逼急了来找我?”
这话是指责临裳郡主瑕疵必报,故意作践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