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米冷着小脸,仿佛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便以为那是无关紧要的人,便也没提醒。跟着江米很快走了过去。
不料等走到村中心李淦老住屋,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尽是帮忙做饭的人。找了一顿,江米方才在烟气弥漫的灶房里找到李淦老婆。
老太太乍然看到江米,给生生吓了一跳。
老太太以为江米是来跟她要钱的,虎着脸就往外撵人。
“你这丫头,不年不节的来干啥?你姥爷可是刚给你们送去一大车东西,你们家可不能这么贪心不知足!我这边都忙死了,哪有功夫侍候你?趁着天不黑,赶紧回家去吧!”
“姥,我是来找我姥爷的!”江米大声喊了一句。
虽然不是亲姥,可也不用这个态度吧?
老太太一听江米要找李淦,还以为这丫头见自己不给东西不给钱,要找李淦要,顿时气得踱着脚嚷嚷起来。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谁家闺女都嫁出去十好几年了还整天刮擦娘家?回去跟你那个瘫死娘说,我老李家不欠她的,有本事她去找她亲爹要去!”
“孩他娘,你咋说话哪?有你这么做老人的吗?”
李淦这个时候跟在江米身后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自家老婆子撒泼,不由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咋说话?我们家就是不欠她李腊梅的,别整天觉得我好欺负,替人家养女儿,都嫁了人了,还不消停,难道还得连孩子给她养一辈子?”
老太太拍打着巴掌,嗷嗷地叫嚷。
院子里帮忙的小媳妇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我婶子说的对,咱老李家虽然心善,可也不能做冤大头。都给养大成人,还贴了嫁妆嫁了人了,也就算尽到心了。可不能管一辈子呐。”
“就是,就是,就是亲生的,嫁了人的闺女也不能老指望娘家帮扶。没这道理。”
“外公,你认不认识制药方面的厂家啊?”江米试探着问杨博康。
小鱼儿把杨博康喊姥爷,江米却觉得还是喊外公好。因为她已经喊李淦姥爷喊习惯了。而且李淦对李腊梅还有养育之恩,江米觉得一个姥爷的称呼,比起她爷奶来,老人家还算配得上。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杨博康回头望了一眼江米。
他心里虽然觉得小姑娘的确能干,但对小鱼儿的说法却有些不以为然,以为那是小孩儿家的盲目崇拜。江米或许能认几种可以卖钱的药材,但小小年纪就能看病抓药啥的,在他看来只能当童话来听。
江米瞧着她外公的神色,就知道老人家根本就不信她。顿时有些不想将谈话进行下去了。
“哈,我认识部队制药厂的人。前段时间,有人提供了个防治风湿性关节炎的药膏方子,战士们用了都说效果不错。难道你也有这样的好方子要拿出来?”
杨博康明显是在开玩笑。
他却不知道,那个他口中效果不错的药膏方子其实就是出自江米之手。
江米没吭声。觉得老人家态度不端正,她懒得跟不正经的老干部说话。
杨博康半天没听到江米吭声,回头再一望,人家小姑娘竟然合上眼,不搭理他了。不禁有些尴尬和失落。
心里不由有些后悔,是不是刚才说话不小心伤了小姑娘自尊心了?
“王刚,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过了一段时间,杨博康以为江米睡着了,便小声问开车的王刚同志。
听到老干部这么问,王刚脸颊禁不住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家首长这个貌似正经又略显幼稚的问题。
可是不回答又不行。王刚努力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首长,你刚刚似乎也没说错啥。”就是说话的口气不太对。
“没说错?”杨老干部自己个认认真真回味了一下。
手指头在下巴上无意识的蹭了蹭,老干部心里想自己似乎是没说错啥啊,干嘛小丫头就不理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