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当大家的叹一口气,最后妥协点点头,“行了,我就任由着你胡闹一次,一会儿我就让郑三娘给你和你媳妇赶一套喜服出来。”
……
是夜。
无月。
清风寨一改之前灰头土脸的颜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得漫天红光。
木窗上被贴满了双喜红字,曾子扬换喜服的时候不肯寨子里的其他女人近身。她们也只当是城中的小姐都是这样的脾气,最后将衣服都推给了江采苓。
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曾子扬见江采苓盯着自己,撇嘴说道:“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快背过身去!”
“嘘。”江采苓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半眯着眼睛,慢慢靠近曾子扬。
“你,你干什么!”曾子扬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然而那你,江采苓的目光却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的木墙。
走到墙的前方,江采苓屈起手指敲了敲,是闷闷的实木声音,然而随着手指的转移,有一处发生了明显的空声。
两个人迅速地对视一眼——这个墙后面一定有东西!
江采苓细心研究,最后看到了一个铜蟾蜍的位置有些奇怪,微微扭动,只听到“轰隆”一声,木门便徐徐地打开了,露出了一块干燥的密室。
火药,是火药!
足足十大箱子里面全都是火药!
ot吱呀!ot
忽然,门扉被大力推开,黑须白面的大当家走进来,脸上浮现着意料之中的神色,抚须说道:“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的人!”
忽略了曾子扬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江采苓还是如愿以偿地进到了山寨。
强子哥一身麦色的皮肤,脸盘大,五官也生得粗狂,身穿粗布麻衣,腰间围着一块颜色艳丽的虎皮。
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曾子扬瞧。后者表现得像极了即将被欺辱清白的黄花闺女,哭得伤心,最后恼着对强子哥骂道,“要是你再看人家,人家现在就咬舌自尽!”
强子哥被曾子扬这模样迷得七荤八素,两行清泪划过香腮,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生怕小美人想不开,怒目圆顶对着江采苓说道,“快不快扶着你们小姐上马车,没有眼力见的丫头。”
江采苓也不反驳,装得战战兢兢的样子,伸出颤抖的手去扶曾子扬。
两个人回到了马车中后,才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彼此看了对方的一样,都在对面人的眼中看到了“你可真能演”的神情。
见到曾子扬装作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的时候,江采苓就明白了,他们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嘲热讽,平和地开口问道:“你也是顺着火药的线索一路查过来的?”
“不然呢?”曾子扬翻了一个白眼,“真不知道上辈子和你结了什么仇,要不是十殿下出了这档子事,我堂堂一个国子监祭酒怎么会打扮成这副样子?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采苓暂时将曾子扬划到了朋友的圈子里,如实说出:“南安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祭酒是吴晓瑶的护花使者,我和吴晓瑶又是仇敌。加上现如今,朝中东宫党和十皇子党已经分化的明显,你为了帮她以及东宫,自然会贪污饷银的罪名扣在十殿下的头上。”
曾子扬闻言煞是愤怒,身子绷得紧紧的,嘴唇都不禁颤抖起来,“你怎么可能这么想?我享受的是国家的俸禄,效忠的是当今圣上。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百余工人性命,以及他们各自家中的老家妻儿,我怎么会因为私交的缘故而颠倒事情真相,不分黑白呢!”
曾子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这番话还是说得掷地有声,黑亮的眸子中满是正义和坚定,一时间竟让人不禁移不开视线。
江采苓闻言一愣,她从来没有想到曾子扬骨子里竟然有着一颗不折不扣的忠义之心。
难道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想到刚才自己对曾子扬的态度,江采苓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能还十殿下一个清白。”
江采苓的态度急转,曾子扬也没有想到这个跋扈的女子能屈能伸,有些不适应地别扭说道:“你别着急谢我,要是被我查到真的是十殿下中饱私囊而引起的这场意外,我一定不会帮你们隐瞒。”
两个人都是用很低很轻的声音说话的,时不时还发出了一两声呜咽的哭泣声音,倒是没有引起这土匪的怀疑。
江采苓和曾子扬说话间也不忘透过车帘看向外面的风景,暗暗记下到土匪窝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