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潇不放心道:“嗯,你不要乱走动。”
“好。”
“冷梅糕好喽!”伴随着店小二洪亮的吆喝声,最后一个糕点上桌。
糕点晶莹剔透,一个完整形状的梅花包裹在其中,娇艳欲滴,和冰镇冒出的凉气混合在一起,颇有一种朦胧的美感,煞是好看。
江采苓看着冷梅糕,不自觉想到了顾既明,唇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甜蜜的笑意。
察觉到对面有人坐下,以为是贺潇潇回来了,也没有抬头,夹着一块冷梅糕就喂到了对面的唇边,“这个很好吃,尝尝看。”
对面传来轻微的咀嚼,一个慵懒的男子声音响起,“翎儿果然贴心,知道我喜凉。”
筷子一抖,抬眸就对上了一双轮廓似桃花的狭长眼眸,琥珀色十分明亮,一身标志性的红衣加身,不是苏清城又会是谁。
江采苓皱眉,“怎么是你!”
苏清城嫣红的薄唇微微扬起,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翎儿看样子不想见到我,我真是好伤心啊!”
“你我想看两厌,苏公子这出戏要做给谁看?”
“翎儿这让人伤心啊,转眼就不认人,不过本公子倒是给你备了一份大礼,不知道小翎儿能不能承受得住?”眸中的阴鸷一闪而过,江采苓心中警铃大振。正逢此时看到贺潇潇出现在不远处,起身离开。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江采苓还未踏出门槛,闻声回头,便愣在了原地,只看到刚才还一脸邪魅的苏清城昏死在路上,脸色铁青,唇边流出黑色的血迹,面上透着诡异的死寂。
就在江采苓隐隐觉得蹊跷的时候,便见庆山哭丧着脸,指着她吼道,“贺姑娘,我家公子不过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为什么下如此毒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老夫看看!”此时一个背着行医药箱的郎中经过,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当即诊治苏清城,经过望闻问切之后,郎中捋着山羊胡,震惊地开口,“心脉俱裂,无力回天,而且中毒之人少许时间,便会化作一摊尸水…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逍遥毒,没想到竟然重出江湖!”
围观众人骇了一跳,听到毒字之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江采苓冷眼看着这一切,都说祸害遗万年,可苏清城就这么死了?
“不可能……说不定是我家公子开的玩笑,地上脏,公子你快起来啊!”庆山不相信,背起苏清城放在一个盖着红色桌布的长桌上面,见还是人还是没有反应,庆山双膝跪在地上,连着磕头道:“老人家,您救救我家公子吧!”
郎中看向庆山,摇摇头,遗憾开口,“老夫无能为力,请节哀。你回忆一下,你家公子有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毒性发作很快,说不定能找到下毒之人,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大婶忽然发声,指着江采苓道,正义开口:“我刚才亲眼看到苏公子和这个姑娘纠缠在一起,这个姑娘还往苏公子口中塞了一块糕点!好多人都看到了!”
小皇帝中毒事件被封锁住消息,除了当日在场的人,没有额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包括苏清城。
“庆山还没有查到原因吗?”杜念玉捧着新砌的茶,坐到了苏清城对面,柔声问道。
苏清城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天之后,小恒子就再也没有传出来过消息。
没过一会儿,庆山敲门而进,面色凝重,沉沉开口:“少主,两日之前宫里扔出来了一具尸体,据说那人长得眉清目秀,尸体也完好无损,被一些乞丐看上,然后……属下确认过了,此人确是小恒无疑。”
他去的时候,那些乞丐还没走,看到少年衣不蔽体的场景,庆山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将那些乞丐一个剩地解决掉了。
闻言,苏清城眸底风卷着汹涌的波澜,他原本以为只是这次任务失败了,但是没有想到小恒竟然暴露了。
心头涌上不甘和疑问,他潜伏在大周做暗子十余年,其目的就是分裂大周,这多年来他步步为营,铲除了大部分的障碍,明明眼看着就能达到目的,可是为什么自这半年来意外频出,他设下的每一个局都被化解开来。
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了一个人身影,入鬓的双眉渐渐拧成了“川”字。
没醋,是贺翎儿!
所有的转折都是从贺翎儿转性开始,那个文采不成、才艺平庸的贺翎儿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何时起竟然成为了洛阳城中的话题中心了呢?屡次三番坏他大事,却在他多次暗杀中毫发无伤?
这次的事情,一定也和她有着绕不开的关联。
“为我楚牺牲者,厚葬。”苏清城眸底浮现着杀意的红光,向来含着多情的桃花眸此时冰冷阴鸷得十分骇人,“在离开大周前,让我给贺翎儿在送份大礼吧!”
这份大礼,足以让她永远都不会安宁。
杜念玉闻言,神色一惊,瞪大一双美眸抬头看着顾既明,并非苏清城的阴鸷,而是他刚才说的是——我楚?
庆山也惊愕道,“少主?您……”怎么暴露了?
苏清城幽幽开口,“念玉不是外人,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瞒着她。贺翎儿的事情你去处理,行李也开始收拾,后日我们启程,不能让我的几位好兄长们捉到话柄!”
庆山离开,屋内的香炉升腾着紫烟,袅袅的形状如梦似幻。茶,从滚热变得微凉,苏清城将他的故事一一告诉了杜念玉。
杜念玉听后,心中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沉默许久后开口,“所以,你很快就要回楚国,然后娶那位失踪多年的未婚妻吗?”
“娶她之后,我会给她正妻之位,给她最大的尊重,然而我不会进她的房间。”
听到正妻之位不是自己的,杜念玉心中满是幽怨,但是面上还是装作怜悯地开口,“她好可怜,我不想因为我,让那个无辜的女孩一生没有人疼爱。而且她的父亲又怎么会让自己女儿被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