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认命地拿起一个肉包子,就着咸香可口的小菜,一口一口泄愤似的嚼着,两个肉包子吃光了,她把朱俊阳剥的核桃仁,倒进自己的白粥里,又加了些葡萄干、山楂糕,呼噜呼噜喝了个精光。呃——打了个饱嗝的小草,摸着鼓鼓的小肚子,想着要不要煮点消食汤喝。
柳氏见小女儿坐没坐相地靠在被子上,笑瞪了她一眼,道:“今儿天气晴好,你歇会儿,带着阳郡王在村里转转,顺便消消食。中午,做你最喜欢吃的海鲜大餐。有油焖大虾、椒盐小黄鱼、清蒸扇贝、爆炒鱿鱼……”
余小草前世没机会吃海鲜,穿越后对海鲜情有独钟,娘做的海鲜味道好极了,一道道海鲜大餐,听得她眼睛冒光,口水直流。为了空出肚子吃海鲜,小草拉着朱俊阳,在半山腰的别院中溜达了几个来回。本来是想在村里遛弯的,可是一接触到村民们好奇的目光,她又改变了主意。
阳郡王来到自己的封地,自然要接受唐古官员的拜见,顺便查了查税收。余家的大棚蔬菜兴起后,带动了唐古的一些产业,就连税收都增加了近两成。
余小草已经把自己在唐古建育种基地的事说了,获得了朱俊阳的鼎力支持。关于鼓励垦荒的决策,也被采纳了。至于农场所需的土地,朱俊阳直接征用了乡绅、地主家的田地,用减免其他产业赋税的方法,赢得了一片称赞。有些从商的人家,觉得有利可图,甚至挤破头把自己没有多少产出的庄子贡献出来。当然,距离余家庄子较远的,直接被忽视了。
夏收之后,种玉米的时候,余家的农场已经初具规模。光上等良田,就有两万多亩,中等和下等的,加起来并不少于这个数。近四万亩的农场,每年的产出可见一斑。
朝廷里有眼红的官员,没少在皇上面前给余小草上眼药。说她领了朝廷的差事,不好好当差,光顾着给自家谋福利。那些跟小草比较亲近的人家,自然要帮她说话。说她这是替朝廷分忧,为推广高产作物做出巨大的贡献。朝堂上又兴起一阵风暴,关于余小草行为的唇枪舌剑,又一次展开。
不过,这些小草全然都不放在眼中。关于在唐古建育种基地的事,她事先是向皇上报备过的,皇上也表示支持。高产的玉米和冬小麦,早日推广出去,他的臣民百姓才能早一日拜托饥寒交迫的境地,走向小康社会。
只要头顶上的“大老板”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别人说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又不想要什么虚名,那些弹劾她的,不就是眼红她会赚钱吗?她就非赚上多多的钱,让他们眼馋到底!
现在余海手底下,已经有一批经验丰富的佃户,唐古这边的摊子再大,需要小草亲自出马的事情并不多。她的任务只不过是提前把所有的种子,浸染上灵力而已。
这套工序很简单,但是又非常必要。余小草让小补天石化作猫儿的形态,在几座堆积如山的仓库中跑上鸡汤,打几个滚儿,吐几下口水,或者撒几泡尿——最后一个选项被小补天石验证抗议了。他可是文明的补天神石,怎么可能做这么不文明的事?
总之,唐古的育种基地,在余海掌舵,余航帮衬,还有他提拔的几个管事的共同努力下,有序地进行着。再加上农场有阳郡王做后台,自然一路绿灯,顺风顺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本来打算在东山村一直过到二月末的小草,计划很快被打乱了。东山村在十六这一天,来了不速之客。
“朱俊阳,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搞突击检查啊,你!”余小草一大早上山下了套子,回到家中看到门前多了几匹马,进屋后发现朱俊阳正大马金刀地坐在炕上,吃着她年前炒制的坚果,旁边的小盘子里,存了一小堆剥好的山核桃仁。
朱俊阳冲她挑了挑眉,手中又捏碎一颗山核桃,细细地把里面的仁捡出来,放入小盘子内。做好了这些,才开口道:“爷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怎么?不欢迎?是不是有了晗哥哥陪着,早就把爷抛到脑后去了?”
对于小石头一口一个“晗哥哥”,这位爷心里早就不爽了。要知道有这么个大尾巴狼候着,他早就陪着小丫头一块儿回来省亲,在东山村过个年,然后一块儿再回京了。小丫头回来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趁他不在,大献殷勤?
“哎呦!这屋里谁把醋坛子给打翻了,好一股酸味!”余小草解下来的银狐皮斗篷,梧桐顺手接了过来,挂在梨花木衣架上。
见小草冻得小脸通红,朱俊阳把最暖和的炕头让出来。小草脱了鞋子坐下,他又把搭在自己腿上的小棉被,盖在她的腿脚上。然后指了指自己剥好的山核桃仁,笑骂一声:
“你个小没良心的,在东山村玩得乐不思蜀了吧?出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给爷写封信。这一大早的,就往山里去,不会是跟那个姓赵的一起去的吧?”
余小草抓了一小把核桃仁,塞进嘴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大眼睛迷成弯弯的月牙,像只满足地吃松果的小松鼠。闻言,她斜睨了朱俊阳一眼,道:“你当晗哥跟你一样闲?人家出海练兵去了,哪有闲情逸致去套兔子?”
“晗哥……叫得倒是挺亲热。怎么从未听你叫爷一声‘阳哥哥’?”朱俊阳心中酸酸的,小丫头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一点都不客气。
余小草看他停下了剥核桃的动作,忙拍了他的手一下,提醒他自己正等着呢,听到他酸溜溜的话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叫他晗哥,是把他当哥哥待。还是……你也想做我的哥哥?”
“不想!”一点都不想!朱俊阳见盘子里的核桃仁以飞快地速度消失着,忙加快了捏核桃的速度,“不过,你对爷的称呼,爷不怎么满意。”
“你想我怎么称呼你?俊阳?阳阳?小阳儿?阳宝贝??”随着一个个肉麻的称呼脱口而出,余小草惊喜地发现,朱俊阳的耳朵根居然红了。
朱俊阳嫁妆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小的时候,我曾经给自己起了个字,叫‘睿之’,只几个亲近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