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浩看到不少猎物都被咬断了脖子,又朝着他身后那两只雄赳赳的獒犬看了一眼,道:“猎犬所得,也算在主人的头上。这第一,宁兄实至名归。”
宁东欢连连摆手,道:“我的猎犬哪里有咬死野猪的本事?你看看这些猎物脖子上的伤口,难道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吕浩也参加了余小草发起的郊游,对于她的两只宠物狼的捕猎风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见那些被咬破脖子的猎物,几乎都是咬断喉管一击毙命,其他地方并无伤痕,心中便有几分了然。
他奇怪地问道:“小黑和小白,不是挺护食的吗?怎么会允许你拿走它们的猎物?”他还记得,宁东欢在皇庄后山觊觎两只狼的猎物,被咬得差点露屁股的事。什么时候姓宁的跟两小只这么熟了?
“唉……别提了!!”宁东欢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原来,宁东欢带着自家猎犬,还有两个随从进了围场,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一边狩猎一边训练两只爱犬的捕猎技巧。走着走着,两只獒犬突然夹起了尾巴,一副认怂的模样。
宁东欢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大家伙,以自己的狩猎功夫,猎些中等体型的猎物还成,如果真来了老虎、熊这样的猛兽,他也只有逃走的份儿。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顿时,他心生退意。
就在这时候,小黑那熟悉的低嚎声,从不远处传来。对两小只觊觎已久的宁东欢,立刻辨认出这个声音。听动静,小黑应该遇到一个不小的对手,宁东欢琢磨着要不要上去帮忙,讨好一下小黑和小白,将来它们俩有后代了,他说不定能有机会蹭一只回来。
于是,这家伙壮着胆子凑上去,正好看到小黑将一头野猪撂倒的一幕。野猪皮多坚硬啊,小黑居然一口就咬断了它的脖子,可见它的牙齿有多尖利。宁东欢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恨不能立刻将小黑打包带回家。可惜,野猪都不是小黑的对手,更何况是他?
在他靠近的一刻,小黑就察觉到了。介于他有过抢人家猎物的案底,小黑护在野猪面前,警告地朝他龇龇牙。
“别误会!”宁东欢知道小黑和小白被余姑娘养得很有灵性,能大致听懂人言,便讨好地朝它笑笑,道,“我这次不是来跟你抢猎物的……这只野猪这么重,你拖回去得多费劲?我们这边人多,不如让我们帮忙运回去?”
小黑听懂了“帮忙”两个字,给他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宁东欢忙指天发誓自己绝不会将它的猎物占为己有,表情很是诚恳,就差没把心挖出来给人看了。
余小草柳叶眉皱成一团,想着怎么才能说服朱俊阳,用她水袋中的灵石水清理伤口。朱俊阳却忍着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道:“怎么?爷说的还是颇有道理的吧?要不,爷给你舔舔伤口,用口水帮你消消毒……”
一旁伺候的梧桐听了,脸爆红!迟疑着,要是阳郡王真打算用口水给小姐洗伤口,她该怎么阻止呢?
“滚你的!你脏不脏啊?用口水帮我舔伤口,恶心不恶心?”余小草气乐了,这家伙就会口头上占便宜,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高冷呢?明明十足一无赖嘛!
朱俊阳也忍不住笑了,接过她手中的水袋,道:“好了,不逗你了!爷帮你清理伤口,梧桐,你们小姐的化妆匣子呢?把里面的棉签拿几根过来。”
余小草虽然还不到用化妆品的年纪,却早早地准备了一个紫檀木雕着精美图案的化妆匣子。里面放着一些日用护肤品和小首饰,棉签是她自制的,平常用到的机会不多,用来处理伤口再合适不过了。
朱俊阳用棉签沾灵石水,小心地帮着她清理伤口,等擦去上面凝固的血迹,发现伤口刮得还挺深的,不禁心疼不已地帮她吹了吹,道:“这么深,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呢!”
“难道我脸上留疤,你就移情别恋了?”余小草倒没有把脸上的伤口放在心上。灵石液有祛除疤痕的效果,就连娘手上以前割草留下的旧伤都能消除殆尽,更何况一道小小的刮伤?
朱俊阳帮她涂着玉肌膏,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表情庄重而严肃。闻言,他斥了一句:“胡说!爷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难说哦!男人都是视觉系动物,见到美丽的女人,眼睛恨不得贴在上面拔不下来!要是我跟于侍郎的小女儿似的,一脸都是痘子,肿得跟猪头似的,还流着脓血,你能看上我?”余小草冲他翻了翻白眼,老实地仰着脸,让他帮着涂药膏。
朱俊阳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几时见过爷的眼睛粘别人身上拔不下来过?如果爷真是好色之徒,身边早就美女如云了,还能轮到你这个黄毛小丫头?”
“你什么意思?”余小草炸毛了,“说我不漂亮是不是?本姑娘皮肤这么细,眼睛这么大,睫毛这么长,还长着一张瓜子小脸。你说,本姑娘哪点不漂亮了?长得哪点对不起你了?”
朱俊阳故意捧着她的小脸,看了很久,剑眉凝成个川字,态度无比认真地道:“嗯……仔细一看嘛……五官单拿出来看,还真得挺精致的。组合在一起嘛——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模样!”
“你才黄毛丫头呢!你再说,让你再说!!”余小草气鼓鼓得,像个小青蛙,绣花鞋朝朱俊阳的靴子上一脚脚踩下去,嫌不过瘾,还要蹦起来猛踩。
朱俊阳把玉肌膏递给梧桐,一把将跳脚的小丫头抱起来,如大提琴般优雅的笑声响起:“爷的小黄毛丫头,快快长大,等你长成小淑女的时候,爷就把你娶回家。免得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老是胡思乱想。爷今日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爷移情别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