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转向“靖王世子”道:“天下名厨辈出,随便拉一个出来,厨艺也能甩民女十八里以外。我家弟弟这是敝帚自珍,王婆卖瓜呢!世子大人您随便听听,不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苏然这时候从西间里出来,脖子的包还在,不过好像已经没那么痒了,神色间又恢复了温尔雅。
朱君凡打趣道:“苏然,炸蝗虫味道真不赖,可惜你是没那口福喽!幸好爷不对蝗虫过敏,吃得真过瘾。”
余小草笑道:“也不是不能吃!我做了几罐蚂蚱酱,发酵过后的蚂蚱酱,吃起来是不会过敏的!苏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回京的时候可以带一罐,吃的时候用油炒一炒,很下饭的!”
朱俊阳听了,在一旁酸溜溜地小声道:“没良心的!爷次回京也没说给我带一罐?爷那两车粮食,都用来喂狗了!”
余小草双手一叉,小辣椒似的跟他呛起来:“说什么呢!你要是送得心不甘情不愿,尽管拉回去好了!没有你那两车粮食,我们还能饿死咋滴?你次走的时候,蚂蚱酱还没发酵好,咋让你带回去?”
朱俊阳一听是因为蚂蚱酱没做好的原因,并不是差别待遇,心立马舒坦了些。他抬眼看了做茶壶状的余小草,继续小声咕哝:“会跟爷厉害!对别人的时候都温言细语的,笑意盈盈的,一到爷这儿能呛死个人!”
余小草好气又好笑地道:“那不是把你当自家人,才会这么不客气嘛?再说了,也是因着小郡王你脾气好,我才敢在你面前放肆!”
朱君凡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俩人的热闹,差手里没拿一盘瓜子在那嗑了。听余小草这么一说,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阳郡王的脾气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冷面阎王的称号,难道是空穴来风?这丫的要是发起疯来,那是六亲不认,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揍不误。京那些曾经招惹过他的纨绔子弟,哪个不被他揍得哭爹喊娘的。这个小堂弟,从小到大没少给他惹祸,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居然会被人赞脾气好?余小草,你瞎吗?
而被余小草当做“自家人”的朱俊阳,却通身舒爽,心的郁闷因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这小丫头说得对,人往往在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肆意妄为。小丫头精得跟小狐狸似的,自然分得清谁真正对她好,该跟谁亲近!
朱君凡新地看着小堂弟,因为小丫头的一句马屁,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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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君凡前世并不是养尊处优的,他吃过蚕蛹,也尝过炸知了,面对蝗虫也不像很多达官贵人露出恶心厌恶的表情。他夹起那只被剪了翅膀的蝗虫,仔细端量片刻,刚要往嘴巴里送。一个白面无须,面容俊秀的青年人,忙拦住他道:“主子,奴才先试试?”
余小草前世看了不少小说,知道皇用餐前是要太监验毒的。难道靖王世子身边,也有这样的太监?她好地打量着这位年轻人,皮肤很光滑吹弹可破,连汗毛孔都看不到,五官很是清秀,虽说没有靖王世子和小郡王长得俊美,可单看的话也是花美男一枚。
他的身材挺拔,不像是做惯了太监的人,因为总是卑躬屈膝的,走路总有些含胸驼背的感觉。这人态度也不卑不亢,不像太监总带着谄媚的表情。如果唯一让她觉得违和的,是这人的声音很柔美,但也不像电视里太监那样尖声尖气的。
朱俊阳见小丫头大喇喇地盯着苏然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苏然有什么好看的?有爷长得好看吗?
“余小草,你看什么呢!”朱俊阳心一阵烦躁,忍不住出声打断她兴味盎然的打量。
听到朱俊阳的声音,朱君凡和苏然主仆转眸朝着余小草望过来。猝不及防下,余小草跟苏然澄澈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余小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瞪了小郡王一眼,她朝苏然客气地笑笑,道:“这位先生身散发的气质,让我想起山间修竹,一时之间走了神。”
朱君凡哈哈笑道:“小丫头有眼光,我也觉得苏然很有君子之风,当得起‘修竹’之名。苏然,爷赐你个字,叫‘修齐’吧!”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主子,苏然一介废人,实在当不起如此称呼。”哪个男子心没个英雄梦?可惜他的梦在幼年时期,为了让一家人能够在灾年生存下去,而碎在宫门之。
幸好,他被分给一个开明的主子,拉着他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讨论治国之策,从来没有轻看过他。起那些面被老太监压得抬不起头,或者被当做替罪羔羊,或者在宫门磨灭了尊严的同伴来说,他真的挺幸运的。
朱君凡眼睛一瞪,拍了下桌子道:“爷说你当得起,你当得起!苏然,爷平日里怎么告诫你的?身体的残缺不算什么,自尊、自爱、自信,才是好男儿!!苏然,以你的才学和身手,放出去的话绝对能治国武能安邦。你不任何人差!谁说你当不起这个称呼,叫他来找爷!!”
对这个亦师亦友亦主亦朋的主子,苏然只能用最真诚的陪伴,最真挚的情谊来回报。如果主子需要,他是粉身碎骨、刀山火海也毫不犹豫!
余小草心有些惋惜。多好的一个人哪,竟然真的是个太监!虽然很与众不同,可毕竟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了!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宫廷旧俗!
苏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他温润的脸微微变色,他感觉浑身下都痒了起来,好像被蚊虫叮过似的。他忍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用手挠了下脖子。他的脖子,右臂,还有被衣衫掩盖住的身体,起了好多大包。
“主子,这蝗虫不能吃!”苏然阻止了朱君凡往嘴巴里塞炸蝗虫的动作,身的痒难当让他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