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余海得知闺女下午要去县衙过堂,忙提前装好两车西瓜,跟小闺女和官差们一同路了。一同路的还有张氏母子以及不放心跟过来的老余头。
余家的马车特意少装了些西瓜,让几位衙役挤挤坐在面。小草则熟练地坐在驴车的车把。几位衙役来得时候走得脚底板疼,回去的时候能有免费的马车做,本来郁卒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倒也没为难余波他们。
到了镇,小草和张氏母子直接被带到县衙。余海担心闺女,顾不得把车赶到瓜铺,急匆匆去了房子镇在镇的宅子。
恰巧,在房府门前遇到了刚从府城回来,还来不及下马的房子镇。这丫的余海还是个女儿奴,一听宝贝闺女要公堂,连忙调转马头,朝着县衙一路狂奔。生怕自己去慢了,闺女被县衙那些家伙们给吓住了。
房府的门房,见主子来到家连马都没下,直奔县衙去了,忙去回了管事。管事的自然知道余姑娘在自家主子心的地位,不过主子回来的事,还是得先汇报给夫人。
房夫人此时正在生病侄女的房,一听自家闺女被衙役们带到县衙去了,立刻丢下刚吃了药的侄女,换了三品淑人的衣裳,坐了马车去了县衙。一想到娇娇弱弱的小草,面对县衙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呢,房夫人连连催促着车夫赶快点儿。
而被爹娘们惦念的小草,此时正像到某景点旅游似的,好地打量着县衙,公堂两边站着两排手拿木杖的衙役,正对门是一张木案,面摆着一块惊堂木和装着几根木条的竹筒。木案后面的正方写着宏伟大气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岳捕头见小丫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明晃晃写着“好”两个字,不由得咳嗽一声,小声提醒她跪下。小草这才发现张氏母子早已瑟缩地跪在堂前。
她挠了挠鼻子,心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嘴里小声叨念着:“万恶的旧社会……”
穿越前,小草除了很小的时候不乖,被老妈罚跪外,还真没跪过谁。自从穿越过来后,她可怜的小膝盖遭殃了。过年时,要跪着给长辈拜年;认干爹干娘时,要跪着磕头;不相信冲撞了小郡王时,要跪着赔礼;在五爷面前,不小心说错话,也得跪下……唉!她摸摸自己可怜的小膝盖,会不会磨出茧子来?
正怨念间,却被“升——堂——”的喊声吓了一跳。吴县令从后堂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吓得瞪圆了眼睛,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脚,那模样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松鼠。他差点没维持住自己威严的形象笑出来,不过看向小草的目光里却充满了笑意。
余小草圆圆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一身官袍的吴县令,迈着方步从后堂走出来,那模样真有些唱大戏的感觉,她眨巴眨巴眼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跪坐姿势,等待开戏……不,等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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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头一咬牙,把他的来意飞快地说了。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敢看小草那双明亮似乎能穿透人心的大眼睛。
两家毕竟是血亲,不可能彻底断了联系。这点小草很清楚。看着第一次来求助的老余头,小草心深深地叹息着。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小儿子,爷爷是把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
小草看着在菜地里埋头干活,不敢和她视线交汇的爷爷,故意用一副轻松的语气道:“刚刚过来个衙役大叔,说让我下午也去公堂做个证。我第一次公堂也挺紧张的,到时候让干爹或者干娘陪我走一趟吧。”
今日,干爹应该已经从府城回来了。干娘一大早带着生病的夏芙蓉去了镇医馆,听说昨天晚那丫头嘴馋多吃了几块红烧肉,闹了大半夜肚子。唉!还京里的姑娘呢,才不过吃了两三顿素菜,馋成那副模样!
老余头听到小草的回话,紧绷的心放松了许多,拔草的动作也轻松了许多。小草家院的菜地不大,草很快除完了。老余头询问后得知没什么活干了,便起身告辞。
“爷爷,咱东山村偏远,人家衙役大叔来一趟不容易,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家菜种类多,我给你摘一些回去。”不顾老余头的反对,小草去了后院,把黄瓜、番茄、豆角、茄子什么的,一样摘了些出来。想了想,又从西间取了些五香咸鸭蛋和松花蛋出来,一股脑儿都放进篮子里,让老余头带回去。
老余头看着篮子里的几个泥蛋子,迟疑地道:“这东西,咋吃?”
小草笑着拿了一枚松花蛋,磕破外面的泥团,笑着道:“这样,先把里面的松花蛋剥出来,然后切成块,用蒜泥调配……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吧。爷爷,你等会儿,我再拿些粉丝出来。”
知道那张氏是个抠门的,平时别说肉了,是油水在菜里都很难看到。余小草想到既然帮了,好人做到底吧!毕竟那余波是她爹的亲兄弟啊!她不但拿了粉丝,还从后院井里吊着的五花肉切了一块下来,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也分了一些带出来。
老余头看着孙女手里大包小包的食材和调料,羞愧地抬不起头。看了一眼足足有一斤多的五花肉,他开口了:“肉别拿了,你奶……咳!张氏已经杀了一只鸡……”
小草笑着道:“我听说来了好几个官差大叔呢,多些荤菜总没错的!走吧,吃了晌饭还要去镇呢!”
到了余家,小草笑吟吟地跟几位衙役打招呼。小姑娘本来长得喜庆,笑容又甜美,再加“大叔长大叔短”的嘴巴甜,很快博得了几位衙役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