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眼见百里永夜回来,立刻睁眼。百里永夜看着她眼眸中的不耐烦,再看云碧莲看似微笑,实则愤然的眼眸,他就笑了,看来,云碧莲没有得逞啊。
回到屋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小玉来换药,众人回避。
云悠悠看着小玉解开自己的纱布,左胸上狰狞的血洞就算已经结痂,看着还是不免心寒。
“云小姐恢复的很好。”小玉觉察到什么,笑着安慰她。
“我还有多久才能自由行动?”
“半个月的时间吧,主要是小姐你身上之前也多处受伤,所以恢复起来比较慢。”小玉耐心的说着。
“小玉啊,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我最少也得两三个月时间才能活动。”云悠悠忽然看向小玉。
小玉一愣:“云小姐这是何意?”
“小玉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伤是有人图谋不轨想要害我爹,而此人一直没有被抓到。我要是一直躺在床上,自然没什么人在意,但是我一旦活蹦乱跳,只怕被什么人看去,又要生出事端了。”云悠悠眨巴着眼睛故意吓小玉。
小玉一愣,随即想到当日云悠悠那血喷一样的场景,再一想云相当时铁青着脸,感觉自己稍有差池就要被砍头的样子,顿时小鸡吃米一样的点着头。
“对谁都要这么说吗?”
“除了我爹,谁问都这么说,你也知道,府中可能有内鬼。”云悠悠低声。
“好的,云小姐。”小玉怯懦的点了点头。
小玉换好药刚出门,拐角就遇到了走过来的云碧莲。
“云二小姐。”小玉连忙行礼。
“千万不要行礼。”云碧莲连忙扶起她:“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和你师父,我姐姐只怕……”云碧莲说道这里,神色难过。
“二小姐不用难过,大小姐她……”小玉见她如此,刚想安慰她云悠悠快好了,话到嘴边突然一顿,想到了云悠悠的话。
“我姐姐怎么了?”云碧莲一把抓住了小玉的手,神情紧张。
“大小姐可能两三个月之后就能下床走路了,二小姐你不必担心。”小玉连忙挤出笑脸。
“好的,谢谢你了。”云碧莲说着,让开了路,小玉连忙走开。
不知为何,她既然觉得这些官宦家的小姐也真是命苦,受个伤,还要防这防那的,对云悠悠不禁多了一份同情。
百里永夜端着斋菜回来,就见云悠悠正在发呆。她虽然是个面瘫,但是凤眸樱唇长得却是一等一的绝色,没有了往昔骄纵的气场,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想事情,竟然有一种静美的感觉流出,让人竟然挪不开眼。
忽然,云悠悠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翩若蝶舞,时刻充满神采的眼眸一转,看向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心中一跳,挤出一个笑脸:“小姐,想什么呢?”
“二妹啊,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我现在很难受啊。”云悠悠抽回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姐姐我知道你的难受,因为我也这样难受着。”感觉到云悠悠的推三阻四,云碧莲果断拉过云悠悠的手。
“姐姐,长青,长青他最近总是提起你。”
“什么?”云悠悠一愣,这,百里长青心心念念的不是你云碧莲么,这,又闹什么幺蛾子啊?
“姐姐,长青虽然以前对我有情,但是经你那一番话后,他似乎就彻底对我断了念想。近日长青听到姐姐遇刺的消息,一直坐卧不安,书信给我探寻你的事情。我心中好难过,你说我该怎么做?”
云碧莲泪流满面。云悠悠向来喜欢跟自己抢东西,上一次那是个意外,这一次,她就将计就计,故意说自己输了,云悠悠自然趾高气昂的顺杆爬,重新关注百里长青,喜欢百里长青,毕竟她以前对百里长青的感情可众人皆知。
“哦。”云悠悠哦了一声,心中无语,见过真心相爱不能在一起的,没见过真心相爱,还非把自己男人往外送的。
“二妹,我有心无力帮不了你,感情的事情你自己斟酌吧。”云悠悠打了个哈欠,也不管云碧莲后面要说什么,直接闭目养神。
云碧莲没想到云悠悠竟然不上当,眼神不禁闪过一丝怨毒。
而林子的深处,百里永夜冷着一张脸看着无勾:“你是说云相已经查出来是冯家的公子所为了?”
“是的,属下没想到云相这一次这么大动作,而且行事如此迅速,不过三天,就揪出了冯御史家与我们交易的地方,他已经参到了金銮殿,冯御史必然是保不住了,金阁也被云相封了。”
无勾低头,金阁是他们秘密接生意的花楼,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知道,如今云相直捅了这里,可见他一直暗藏的实力,是多么的惊人。
“金阁不过一般的花楼,他封一个我们还有成百个,无足轻重。但是云相这次这么大动作,呵呵,没想到云相的爆点是云悠悠啊。”百里长夜笑了。
“公子,也许不止是云悠悠。云相隐忍多年,很多人虎视眈眈,此番他只是想要示威罢了。”无勾觉得公子的话有些偏颇。
“无勾,云相怕的不是冯御史那样的小鱼,他忌惮的是那龙椅上的人。而且,你别忘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在朝中,如此折腾的话,引来上位者的注意,有一定的风险。”
无勾一愣:“既然如此,按照云相沉稳的性格,更加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儿就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万一真的激怒了龙椅上的人,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家?”无勾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他恐怕通过最近的事情,已经想通透也明白过来了。”百里永夜淡淡的开口。
“明白了什么?”无勾想不通。
“无勾,云相拜相多久了。”百里永夜见他不明白,懒懒的开口。
“十五年了。”无勾皱眉。
“那他隐忍了多少年了?”
“八年!”无勾一愣,但是更加不解:“既然已经隐忍八年了,只能因为示威而调动势力,更加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儿就这样,毕竟云相不止这一个孩子。”
“还不明白吗?云相老了,内敛的太久了,坐丞相的位子也太久了。龙椅上的人猜忌多疑,他怎么会任由一个没有爪牙,一心求稳的人来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呢。”
无勾一愣:“公子的意思是,要刺伤云相的不是冯御史,而是龙椅上的人?他打破了云相表面上的宁静,是在要他一个表态,要么露出爪牙忠心皇室,为皇室真正做事,要么就识趣的归隐。云相起先并没有看透这一层,他只是因为云悠悠被刺,心中愤怒,所以想要私下解决,但是一查之下,就发现了龙椅上人的真正意图,然后顺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无勾说着,猛然抬头看向百里长夜。
“云悠悠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主事的是龙椅上的人。”
“明报了?”百里永夜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