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那厮就知道装神弄鬼,马上来就说马上来,还说等我吃完早饭,嘚瑟!
“那传膳吧。”
“诺。”
也不知道司昂那个家伙是不是躲在暗处偷窥我,我这边刚刚阁下筷子,他就装模作样地出现了。
“白珊,你们都出去候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和司奉常谈事。”我斜睨了一眼这些宫婢,看着白珊嘱咐道。
“诺。”白珊顺从地退到门口,正欲离去。
“无妨,就留下一人侍候吧。”司昂自顾自地端起茶盅,姿态优雅,状似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宫中,最重要的就是规矩。”
我愣了愣,规矩?你这厮何时守过规矩。
“知道了。”
而白珊呢,有些尴尬地在门口站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在门口跪坐着。
“萧礼昨日来找你麻烦了?”司昂很是不见外地拿过鼎上的的糕点,轻咬一口。
我撸起袖子,把手腕上的玄玉手镯给他看,“他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找你来是想问问这个破镯子的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掉它?”
闻言,司昂低下头去,有些失神地盯着眼前的皓腕,雪白的肌肤如同温润的羊脂玉,没有瑕疵。
“喂,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突然,我的手被他抓住,抬眸,跌进了一双如朔夜的黑眸之中。
“我方才说的‘规矩’二字,你可有听进心里?”他的声音像三月春风,乍暖还寒,而脸上并无异色,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那我的话你可有听进心里?!”我反手将他的手掌压在桌上,凑近他耳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只是这充满火药味儿的一切在旁人眼里,纯粹是情人间最亲昵的耳语。
须臾之间,偌大的宫殿似是时间冻结,轻微的呼吸在此刻都显得沉重万分。
音长话里的意思并不难懂,所以胡亥并不是在为她话里的含义惊愕,而是为自己竟然没有如音长般冷静,先她一步想到应对办法,更是为自己的没把握。
“可是,即使将她纳入后宫,朕也没有把握让她如实交代。”更甚,他根本就没把握让她入这后宫。
“如此,主子何不放手赌一把。”看得出皇上听进了心里,音长恭敬地退回到暗处,她要做的是等待,等皇上想通。
这样的无言沉默并不难熬,胡亥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朕知道了,明日就去上林苑看看她。”
“主子,切不可动情。”望着胡亥怔忡的神色,音长的心沉了沉,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闻言,胡亥愣了愣,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是啊,不能动情,尤其是这个还戴上了玄玉手镯的女子,否则自己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步高宫那里有可有什么动静?”勾了勾唇,胡亥随意地将左腿翘在矮桌上。
“申时三刻,步高宫走了一只信鸽,是与萧中尉通信的鸽子。亥时,后宫有刺客闯入,萧中尉及时入宫捉拿。”
音长这一番话意味深长啊,胡亥剑眉一挑,问道:“刺客抓到了?”
“刺客逃到上林苑,萧中尉亲率羽林卫包围,并未搜到刺客。”
“上林苑?”胡亥顿了顿,旋即问道:“看来明日,朕与桃夭是必须见上一面了。”
据他对萧礼的了解,凡是被他咬到的人,不管罪名是有还无,他都有本事无中生有。既然他是和蜜娘合谋算计上林苑,而上林苑竟然会安然无恙,这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要传旨下去吗?”
胡亥挥挥手,“不必,没有准备的,才会真实。”
“诺。”
“下去吧,朕乏了。”
这次音长没有出声,只是伏地行礼,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