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赵家村是这次鸡瘟的源头,它跟给县里的人看病还不一样。县里的大多数人应该都没被传染,他们郎中在县里待着,给人把脉时被传染的几率也相应的就小一些。
可是赵家村呢?那是什么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他们虽然是郎中,平时治病救人,可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肉体凡胎,没有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之身,那种地方,谁会想去?谁又敢去?
祁旌奚和唐易姝走到门口,刚好就听到一个郎中说道:“许大人啊,老朽当了大半辈子的郎中,只能治病救人不能起死回生啊。赵家村是真的去不得啊,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染上瘟疫了,老朽医术不精,拿不出治瘟疫的药方子,也救不了他们,你说我去那,除了送死还能干什么?我也一把年纪了,这身体也不比从前了。”
现在县里郎中只有他们几个,紧缺得厉害,在登丰府派人来之前,也就指着他们了。所以这几个郎中现在可是香饽饽,许县令也得客客气气地对待着,不敢说重话。
因而胡郎中这样说,许县令也不好说什么。人家都直接说去那就是送死了,这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他总不好还让人家去吧,那这不就相当于说:嗯,你去送死吧。
祁旌奚在外面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唐易姝在一旁看着好笑,问道:“你手下的人都不想干活了,你还在那点什么头啊?”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祁旌奚颇为理解地说道,“谁都不是圣人,像我之前就特别想把你送出城,不想让你掺和进来。危险的地方,我想让你离得越远越好。”
怕死,是人本能的恐惧。唐易姝觉得,对于那几个郎中来说,可能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给县里的人把脉,已经算是他们行医之路上最大的仁慈了。
可能他们也想医者仁心,可是他们更想有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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