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旌奚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隔壁荒漠之中,脚下是松软到使人塌陷的泥沙,头顶是通红如火的烈烈毒日,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漫漫沙漠。
他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头顶的太阳,那毒辣的阳光仿佛要把他的皮肤灼伤,他体内的血液在太阳的蒸烤下慢慢在空气中蒸发,他的喉咙已经冒烟了。可是这无垠的荒漠,他却走不出去。
脚下逐渐变得无力,在松软的泥沙中越陷越深,那流沙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脖,再淹没他的小腿、膝盖、大腿……
他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可是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嗓子疼得就像因为干旱而裂开的土地一般,稍微动一下,那尖锐的疼痛就从嗓子蔓延到浑身上下每一处肌骨。
他昏了过去,在昏迷中,他好像感觉到下雨了,因为他的嘴唇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润,他像一株缺水的植物一般,急不可耐地吸收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水!我还要!”
上天好像听到了他的祈祷,他感觉到雨下得更大了,他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救了,因为他听到旁边有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让人有些烦躁,但同时又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安心。
可是他的眼皮似乎如泰山那般重,他使了全身的力气也睁不开,而且他身上怎么那么疼,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马车碾压过一般,而且他的脑子里传来针刺般的尖锐疼痛,疼得他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祁旌奚的梦中,而在梦外,他的床边趴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唐姑娘,他刚才是不是说话了?”纪筠不确定地问着唐易姝。
“应该是说话了,但我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伤口太疼了而呻吟了几声。”唐易姝他们方才正在桌边说话,突然听见床上的恩人发出了声音,他们便马上过来了。